玉皇后摇首,她并不是想要饶恕玉芙蓉,只是眼前这人贵为一代帝王,因她之故,为难一介后宅妇人,实在是有损英明,且玉芙蓉真是不值得正眼去看。
“原汉王室就是亡于外戚手中。”刘扬这句话却如一道惊雷劈在她身上,她止不住颤抖。他是忌惮她了吗?
刘扬揽住她的细腰,“玉家对你不好,还敢打着你的名义猖狂跋扈,朕早有心收拾他们了,只是,怕你心里,会不好受。”
朝臣更会多想,对后族下手,实非明智之举。
“妾身……”
“不要管他们,为夫才是你的一切。”他抢先说道,心里却想着怎样平衡。
后族还真是个烫手山芋,若后族不够强盛,皇后之位不稳,后宫不安,前朝不宁。可若后族势力太大,外戚专权,甚至江山不稳。
搂住细腰的手微微收紧,玉家是要收拾的,竟然敢触犯他的底线,对瑶儿……想起玉芙蓉,心中又是一顿恶心。被这一妇人冲撞,说出来都有损颜面。他不禁暗叹,玉老爷子也算是个人物,却被几个妇人拖累。
次日早朝,众臣皆已知晓皇宫夜宴出了大事,纷纷上书参玉家父子种种行径。刘扬便下诏,因前朝汉皇室之故,皇后父兄不得在朝中担任要职,遂将他们荣养。同时,赐皇后丹书铁券,后世历任皇帝不得废后,除非皇后有谋逆大错。
还有一道诏书,刘扬想着等百年之后再颁布,也省的这群大臣吵闹不休。
至于玉芙蓉,放她回于家。在宫中私会,却惊扰帝后,这等罪名足以让她在于家“安然”地度过下半辈子。
于老夫人也是个精的,上头都发话了,而且那个玉芙蓉嫁进来这么多年,连个蛋都没下,自然要好好“照料”她。
这风波刚过,就传来赤眉军灭的消息,紧接着刘秀派兵军北上,进军河北。
刘扬想起多年前刘秀出使河北,那时,他已看出刘秀非池中之物,甚至有传言说刘秀有帝王之命,没想到一语成谶。
不过,他并不担心自己会败。
“你,要去吗?”玉皇后问道。
刘扬摇首,“我哪里也不去,就陪在你身边。”若他离开,后方岂不是空了,朝中之事必须稳住,前方战事交给诸将。
“北方战事已平,让德儿挥师南下。”
公元26年10月,赤眉军灭,刘秀向刘扬宣战,派兵五十万北伐。
不久,隗嚣对刘扬称臣,双方共同攻打刘秀。
“站在慕家一边,是要付出代价的。”隗嚣冷哼,望向窗外不知名一处,脑海中回响着凤九歌的声音,那丫头说话,还真是对他口味。
“真是意外,隗嚣竟来这一手。”郭圣通显然是被隗嚣一惊,那人竟然称臣,和上一世很不一样啊。
“这是他最好的选择。”公子洛笑着接道,眸中却是意味不明,说不出的高深莫测。
这早在预料之中,接下来就等九歌那边的消息了,希望她不会让自己失望。这场战役,还是尽早结束的好。
算计的精芒全部落入惊无缘眼中,他眸光一凛,转身向外走去,该整军出发了。
九歌还没有消息,亦或是,被某人拦下了。眉头微皱,抬首望向天边暖阳,九歌不在,太阳的光芒都减淡了。
刘秀大军一分为二,第一路由刘秀本人率领,在关中一带攻打惊云骑与隗嚣大军,第二路由邓禹、耿弇率兵向河北攻去。
“自不量力,找死!”凤九歌对刘秀、邓禹是这样评价的。
“又在扯皮了。”慕紫渊见缝插针地讥讽。
凤九歌没理他,反而赠了一个白眼,“你到底知不知道怎么走?!这地方分明走过,还不止一遍了吧!”
两人在林中转了好几圈,可就是没找到慕家。
“闭嘴!慕家可不好找!”慕紫渊心中焦急万分,这入口处怎么变了?一定又是那老家伙在搞鬼!一拳打在身旁大树上,再这样下去,慕家祭祀就要开始了,玥她,还不知被关在什么地方。
“很困难,以至于你这个未来家主也找不到?”她说得无比轻松只是那语气中的嘲讽让慕紫渊几乎失去自制力,瞬间化身为幽冥地狱爬出的罗刹。
他死死地盯着凤九歌,仿似眼前就是他几世的宿命仇敌。
凤九歌满意地勾起嘴角,将别人逼疯她很擅长,只,她没时间和这人废话:“周围是布了什么阵法吧?”感觉很怪异。
“你有办法?”心中急躁降下,桃花眼渐渐恢复理智,他迫切地想要抓住那根浮木,却实在不愿高看她一眼。
凤九歌闭上眼,刚才走过的路在脑海中回想一遍,蓦地睁开眼。她笑了,那一刹那,风华绝代,仿似所有光芒皆是汇聚在她周身。一双眼眸闪耀出熠熠光辉,纵使是慕紫渊也不得不承认那对眸子,确实美得勾魂摄魄。
可,却刺得他眼睛生疼。玥,从未有过这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