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和谢向晚敢做初一,他们万家人就敢做十五,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厚脸皮!
谢贞娘表情有些不自然,想拒绝,可一看到儿子、女婿期盼的目光,她又不忍。唉,罢了罢了,不就是一张老脸嘛,为了孩子,她舍了!
至于万华堂和李燕来,一个不敢跟妻子呛声,另一个则‘不屑’——他是何等尊贵的人,岂能为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分神?
一家人在屋子里商量得有模有样,屋外廊庑下,两个丫鬟无语的听着,她们很想说,几位‘贵客’,难道你们忘了你们现在住着的是谁的房子?
站着谢家的地盘上,却还如此肆无忌惮的算计谢家人,两个小丫鬟真是不知该如何评价这家人:这到底是真愚蠢呢,还是假聪明?!
其实,两人小瞧杨氏了,杨氏当然知道自己所处的是什么地方,也知道外头有人偷听,她方才是故意那么说的,为得就是让人传话给谢向晚——谢大小姐,您是个体面人,要脸面。可咱们万家却是个破落户,为了能达到目的,不惜一切手段。谢大小姐,您确定要跟怎么这些浑人计较,连‘名声’都不顾及?
投鼠忌器啊,如果谢向晚真的聪明,她应该知道该如何选择。
杨氏的计划很好,但她怎么都么想到,谢向晚居然把谢家人给搬了来。就在一家人刚刚商量好对策,杨氏等着谢向晚‘选择’的时候,谢嘉树亲自带着车轿人马过来了。
“哎呀,姑母,表弟,表妹,你们来京城怎么不去家里?”谢嘉树非常热情,仿佛老祖宗的那件事没有发生过一样,恭敬的给谢贞娘请了安,然后便拉着万华堂的胳膊叙旧。
面对谢嘉树的热情,万华堂却浑身发抖:他永远都忘不了自己被坏人勾着去青楼、赌场欠下大笔银子后,被押着写了巨额欠条时,谢表兄那‘温和’的笑脸。
”……呃、呃,我们、我们——”谢贞娘原就不善口舌,这会儿见了让她忌惮的人,更是紧张得连辩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嗯嗯啊啊的结巴起来。
谢嘉树很体贴的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热情的邀约:“既然到京城了,那就跟侄儿回家吧。咱们在京城的院子,不比在扬州的小,所以呀,房舍任由姑母和表弟、表妹挑选。”
杨氏见婆婆哑了火,丈夫也被吓成了鹌鹑,赶忙大声咳嗽两声。
万华年终于醒过神儿来,略带不自然的说道:“表哥,我、我大嫂旧疾犯了,不易挪动,不如待她好些了,再、再——”
她的话还没说完,程老太医就凑了上来,快速的给杨氏摸了脉,道:“无妨,左右昌平距离京城也不远,只一两个时辰,杨大奶奶的身子还是能撑得住的。”
得,权威人士发话了,杨氏再想‘装病’也不成了。
“那就好,既是这样,”谢嘉树笑得阳光灿烂,更加热情的招呼:“姑母,表弟、表弟妹,表妹、表妹夫,哦,还有这位白姑娘,咱们这就回家吧。”
说着,谢嘉树还一摆手,吩咐他带来的一伙粗壮婆子们:“还不赶紧过来服侍姑母一家收拾东西?对了,再来两个稳妥的,好生将表弟妹抬到马车上去。”
说到这里,谢嘉树还特意跟谢贞娘解释了下:“姑母放心,我带来的马车看着普通,里面却另有乾坤,绝不会让表弟妹受颠簸之苦。其实呀,说起养病,还是在京里更方便。有太医,药材也齐全,一应物什也都便宜,可比在这小山村子里呆着强多了!”
嘴里说得热闹,谢嘉树脚下不停,亲自搀着谢贞娘,一路‘护送’她上了马车。
“好了,你们不要送了,书院的事儿多,你们早些回去吧。”谢嘉树也上了马车,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冲着陆离和谢向晚挥挥手,然后吩咐车夫一声:“走吧!”
“是!”车夫答应一声,用力一甩鞭子,熟练的驾着马车缓缓驶出了庄子。
谢嘉树的动作真心快,来去一阵风,谢向晚瞧着都有些咋舌,“父亲,还、还真神速啊。”
陆离笑了笑,道:“好了,他们走了,咱们也能清净了!”至于万家人去了谢家会如何,陆离并不担心,他绝对相信自己老泰山和大舅兄的本事,定能将这几个极品收拾得妥妥的!
然而陆离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边的麻烦没了,家里却出了大事。
陆元脚步踉跄的走近宁福堂,正房里,小齐氏正跟心腹丫鬟商量着什么,一看他进来,赶忙将丫鬟打发出去,亲自迎上来,“世子爷,您回来啦!”
陆元闻声抬头,一双细长的眼睛里充满惧色,他哆嗦着嘴唇,“永、永定伯世子被锦衣卫带走了……”而这位世子,正是当日把陆元引荐给建宁太子的同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