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欢欢拿起电话机拨了长途电话,电话那端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四川口音:“你找谁?”
“我找赵郭山。”
“赵郭山,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的女儿。”
女人撂下电话,去喊人。
她走出小卖部就看见一排工棚。
工棚都是矮矮的木板结构的房子,只有一层,一间连着一间,条件简陋。
工棚前面用绳子绑成的晾衣架上挂着许多工友换洗的衣服。
有些衣服没有洗直接晾晒在上面,发出一阵阵酸臭味。
女人经过衣服下面捂了鼻子,嘴里骂一句:“这些臭男人,没有女人真不行。”
“你们女人没有男人就行?”有工友从工棚里探出头来打趣女人。
女人翻了个白眼,却是娇嗔的姿态:“看见赵郭山没?”
“你找他有事?你不怕你老公有意见?”又有人探出头来打趣。
女人也不生气,反而笑得更灿烂了。
“赵郭山可比你们这些孙子老实多了。”女人说的是实话。
整个工棚,就赵郭山不会开这种荤玩笑。
“那要看他在什么地方,”有人说道,“如果床~上的话……那就说不定了。”
“怎么,你还试过?”女人始终保持微笑,只是不再往工棚深处走,而是停了脚步。
这么大声响,赵郭山要是在工棚,应该也听到了。
男人被女人一问,露了怯:“我一大男人……”
“男人就不能和男人?”女人的声音提高了,工棚上没有再发出其他男人调侃的声音,女人得意地笑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喊道:“赵郭山,你是躲被窝里装孙子还是怎么地,你再不来,这女人能在这里笑半天。”
赵郭山终于出现,手里提着一桶洗好的衣服:“我洗衣服去了。”
赵郭山身材颀长,虽然清瘦,却莫名有股惹人怜惜的文弱之美。
这样的人若是生于古代贵公子家庭不知要迷倒多少女人,偏偏在这新时代当了个贫农后代,干着最累最苦的挖隧道的活儿。
看到赵郭山,女人的表情顿时柔和了:“赵郭山,赶紧去接电话,你女儿找你。”
赵郭山一愣。
女人催促道:“衣服等回来再晾吧,长途电话可贵了。”
赵郭山这才放下水桶,跟着女人疾步去了。
身后又响起男人们调侃的笑声:“接完电话,郭山你让老板娘试试,你到底行不行!”
“你们这些狗嘴吐不出象牙的!”
女人骂了一句,很快和赵郭山一起消失在工棚尽头。
小卖部,赵郭山拿起电话筒听到了赵欢欢的声音:“欢欢,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听到父亲的声音,赵欢欢鼻子微微发酸,但语气还是带着笑意:“爸,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快了,再干几天就回家过年,到时候爸领了工资,带很多好吃的回去给你们吃。”
赵郭山不管对焦三凤如何,对儿女总是慈爱的,他从来舍不得骂他们一句,更从未打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