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世典走进哥哥陈世团的家里,看到大侄子陈个球正和老婆如玉吃饭。
“你爸你妈还在派出所关着,你们这当儿子儿媳的居然还有心情吃饭?”
陈世典终于逮着机会奚落了大哥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大儿子,心里莫名舒畅。
陈个球一口饭在嘴巴里顿时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如玉放下碗,说道:“二叔,瞧你说的,只有吃饱饭才有力气跑我爸我妈的事情啊,饿肚子不吃饭哪有力气跑?”
如玉是陈个球的师范同学,两人发生校园恋情后,毕了业,如玉就跟随陈个球背井离乡来到镇子从教。
如玉能有这么大的决心,都是因为色令智昏,陈个球长得高挑帅气,足以令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为之不顾一切。
然而,生活终究不是爱情,婚姻就算不是坟墓,也不是保鲜盒。
如今的陈个球已经不复当年的盛世美颜,其实毕业距今也不过数年光阴。
更让人无力的,还不是外表的改变,而是品行。
又或许,一个人的品行是稳定的,从一而终的,只是一开始,那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女孩并没有擦亮眼睛看清楚而已。
此刻,听了如玉的辩解,陈世典老大不高兴:“我们男人说话,女人也插嘴,球啊,你们读书人真的没规矩。”
这个二叔是个大男子主义,没文化,脑子里尽是些封建糟粕,如玉没少受他的气,偏偏还不能辩解,因为对方是个破落户,争辩起来,自己没有好处。
如玉憋屈地闭了嘴。
陈世典满意地看向陈个球:“玉如说你吃饱饭就有力气跑你爸你妈的事,你打算怎么跑?”
陈个球嘴里的饭更吃不下去了,要不是吐出来浪费他就吐出来了。
死命咽下嘴里的饭,陈个球说道:“我不是等二叔消息吗?阿虎怎么说?”
陈世典越发满意了,读书有什么用?关键时刻还不是要他儿子出面?
“阿虎说了,他有门路,前任所长拿他当自家兄弟看待呢,你阿虎弟弟也才十八岁,要不是到社会上混得早,哪能攀上这层关系?”
陈世典得意着,陈个球却嘟哝了一句:“前任所长?”
陈世典“啧”了一声:“你们读书人就是见识浅,人家现在调到城里了,高升了,管着现在的派出所所长呢!放你爸你妈出来也就人家一句话的事情。”
“哦,那就辛苦阿虎帮忙跑了。”陈个球不淡不咸说了一句就没了下文。
陈世典等了半天,终于没忍住:“球啊,你就准备让你弟弟白跑?”
自家亲伯父,还要敲诈一笔辛苦费吗?陈个球在心里暗骂陈世典和陈虎父子俩眼里只有钱,嘴上却只能说道:“自然不可能让阿虎弟弟白跑,等我爸我妈回家后,我就给阿虎弟弟包个大红包。”
陈世典又“啧”了一声,指着陈个球的鼻子骂:“你真是读书读坏了脑子,自家兄弟要什么大红包,但是那位领导面前不能不表示吧?总不能让你阿虎弟弟两手空空去求人?”
不是说领导把陈虎当自家兄弟吗?自家兄弟还要钱?
陈个球心里冷嗤,面上却又只能说道:“二叔,这些我也不懂,你就直说要给多少钱合适吧。”
谁知道这钱给了是不是拿去送领导,说不定陈世典和陈虎父子俩分了,别人也不知道啊。
“我和你阿虎弟弟商量了,包小了,三千五千不好看,也不好意思去求人家领导,包大了,三万五万的,咱们也拿不出来,就送个一万块钱把。”
陈个球来不及炸毛,如玉就先炸毛了:“这不是敲诈吗?”
“怎么说话的?”陈世典不悦瞅着侄媳妇。
陈个球也丢给如玉一个责备的眼神,含怨叫了声:“如玉……”
如玉又憋屈地闭了嘴。
陈个球向陈世典赔笑道:“二叔,一万可不是个小数目,我和如玉的工资都在我爸我妈手里,还是得跟我爸我妈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