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叮嘱她,从渡江那时候起,她已经是王氏了,以前的事情她都不用在想。皇后的头衔与她无关,所以因为“皇嗣之死”带来的麻烦,就更与她无关了。
严绯瑶昨夜里没睡,今日又一直忙碌到午后,才得以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婢女还得空小憩了一会儿,王妃忙忙碌碌的,定是疲累。”苏姨娘温声说,“已经给您放好了水,您且去洗洗吧。”
严绯瑶却没去,她兀自坐在窗边,望着窗外出神。
苏姨娘顺着她的视线向外看了眼,“王妃在想什么?”
严绯瑶抿了抿唇,“我在想,王爷看到信时,会是什么反应?”
“王妃写了什么?”苏姨娘好奇问道。
“还记得那老宅里出现的画像吗?”严绯瑶问。
苏姨娘立时打了个寒颤,明明是大中午的,怎么她竟觉得脊背生寒呢,“当然记得……”惊悚一夜,她能忘得了吗?
“你说那画像上的人,究竟是不是萧煜宗?”严绯瑶歪着头。
苏姨娘抿了抿嘴,“婢女觉得不是……但,又实在是像。”
“我觉得,那画像是真的存在过的,不是艳姬变出来骗人的。”严绯瑶眯着眼,“如果画像是真的,那画里的人究竟是谁?”
“所以您写信,就是为了问王爷?”
“我问王爷可曾叫人给他画过像……”
纪元敬一定想不到,严绯瑶那么郑重其事的交给他的信,叫他送去给楚王的密信!竟然就问了这么一个在旁人看来,微不足道的问题——有没有叫人给他画过像?
倘若纪元敬知道信的内容,只怕他等不到上岸,就要把这信撕碎了扔进江里。
但这会儿,他想扔也晚了——“纪小侯爷,别来无恙啊?”
纪元敬的大船在江上漂了许久,趁夜才选择了隐蔽的靠岸地点,停船靠岸。
但没想到,他刚一上岸,还没按着安排部署的路线去往淮安城,就被一队兵马给围了。
“夏侯安,你竟还没死呢?”纪元敬冷声道。
夏侯安笑了笑,“你都没死,我怎么能死?”
“皇后被楚王所杀,这话是你放出去的吧?”纪元敬冷斥道。
夏侯安瞪大了眼,“怎么你不知道吗?你带着吴婕妤离京的时候,圣上就已经写好表文了!”
纪元敬一愣,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还不明白?吴婕妤这一趟,必死无疑!”夏侯安笑了笑,“用一个女人的死,就换来楚王/兵败,这代价太值了!”
纪元敬口舌发干,看着夏侯安得意的脸,他攥着拳头说不出话来。
“单是她死还不够,只能唤起百姓和兵吏的同情,但他们很快就会回过味儿来……所以纪小侯爷您在这其中起的作用就大了!”夏侯安笑着说。
“我的作用?”纪元敬冷笑,真相犹如晴天霹雳,打碎了他最后一丝希望。
他原以为圣上是真的知道错了,真心悔过。
他也是这么向楚王与王妃保证的,可事实呢?事实却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耳刮子。
“圣上怎么会在战乱的时候,派出自己的皇后到前线来,这不是叫一个妇人走在前头,圣上却偏安一隅吗?”夏侯安哈哈笑了几声,“正是因为你,你力荐圣上如此行,以你的性命担保,说皇后与皇嗣不会出事!谁知你竟是两面三刀!你根本就是楚王的爪牙!”
“你信口雌黄!”纪元敬大怒。
夏侯安点点头,“是呀,你不用吼的那么大声,我承认。不过你是没有机会在百官与百姓面前辩白了!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