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绯瑶原本已经疲惫的连沐浴都不想去,她只想倒头就睡。
但听闻院子里那如惊雷一般炸响的声音,她立刻一跃而起,“什么东西?外头说什么?”
苏姨娘也忙跳起来,她不是要去外头确认消息真假,而是扑上来拉住严绯瑶,“公主!公主莫冲动,您还没换衣裳,这一身行头出去,您要怎么解释?”
严绯瑶眼圈儿都微微发红,不知是急的还是累的。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一身紧身麻利的黑衣,出去了难道要说自己是在cos吗?
她只好压下心头的火急火燎,又进到里间,飞快的换了衣服,这才出来。
院子里这会儿已经被外头炸响的消息,炸出来了好些人。
就连纪元敬也闻讯赶来,“楚王爷战败被困?”
“楚王爷已经攻入了淮安城,但没想到淮安城屯兵那么多,而且圣上的援军已经赶到……”
纪元敬闻言急了,“不是说没有援军吗?各地的府兵都推脱不愿赶来?”
“这是先前了,可是圣上下了表文,恳切道歉,请求楚王原谅他年轻冲动。还说不冲着叔侄情谊,只看百姓的情分,他不忍大夏的百姓,因为皇家的纷争,就颠沛流离没有安生日子……还说皇后及皇嗣都被楚王所杀……”
闻言,院子里的众人,都向纪元敬看去。
所谓的“皇后皇嗣”正是他带来的,这一切的麻烦,他难辞其咎。
纪元敬没有看旁人,他抬眼看着严绯瑶,“楚王妃……”
“你不用跟我道歉。”严绯瑶打断他的话,道歉不是没有用——看萧珩道个歉,下表文,承认自己的错,效果多好。
纪元敬脸色一僵。
“你若真要道歉,也该像萧珩那般,道歉道的天下皆知,好像知道的人越多就越有诚意似得。”严绯瑶轻哼一声。
纪元敬攥了攥拳头,脸色僵硬难看。
他猛地朝严绯瑶拱了拱手,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他这是……”苏姨娘伸了伸手。
“不必管他。”严绯瑶摇头,“王爷只是暂时被困在淮安城了,又不是说已经战败投降了!以王爷的性情,他绝不会因为一点挫折就放弃,所以我们作为王爷的大后方,更不应该颓唐。前线还没放弃,我们大后方就放弃了,对得起在前线作战的将士们吗?”
苏姨娘闻言一震,惊愕的看着身边的女孩子。
熹微的晨光照在女孩子的脸上,她皮肤白皙,眼中还有困倦疲乏之意。
但她的精神却振奋而饱满,她整个人身上都洋溢着一股子坚韧不拔的狠劲儿。
苏姨娘不由微微点头,“这才是我鲜族公主该有的气势啊……真不愧是艳姬的后人!”
严绯瑶初闻“楚王战败”消息时的紧张惊慌,已经沉淀下去。
此时她所表现出的沉稳镇定,是一路从江都郡,到楚地,在从楚地征战而出……这么多辛苦磨难,这么多挫折一点点的锻炼出来的。
她虽不能看见萧煜宗,但朝夕相处中也培养了默契……虽然现在见不到他人,却也能明白,他这会儿如果在这里,他会做什么?他心里会如何的沉稳安定?
严绯瑶忽然觉得“夫妻相”一说,是极有道理的,就是夫妻两个人,会从行为习惯上,不由自主的模仿另一个人,两个人在磨合中越来越像。
“整顿好军队,备好船只,老弱妇孺尽量往南迁移,能作战的壮丁,收编入军中……”严绯瑶正有条不紊的吩咐安排。
元初却脸色极为难看的闪身进了这院子。
严绯瑶瞧见了,碰了苏姨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