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却摇了摇头,“是圣上给王爷写了信,侃侃而谈,足足二十张信纸!”
严绯瑶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她扯了扯嘴角,干笑说,“他们叔侄之间还有什么情谊,足矣写二十张信纸的吗?”
“您绝对想不到!”青黛表情古怪,她深吸了一口气,“圣上竟是写信认错的。”
“萧珩会认错?!”严绯瑶惊讶太过,竟然直呼圣上姓名。
话音落地,她才左右瞧了一眼,这会儿府衙院子里没有什么闲杂人,能说得上话的大概都在府衙的后堂里。
严绯瑶轻嗤一声,“他素来骄傲又自负,几乎把超越叔叔作为了他毕生奋斗的目标,如今大败之后,我以为他会更加恼羞成怒,没想到……士别三日刮目相待,自负之人,也长进了?”
“认错道歉是小,圣上更提出了一件事儿。”青黛也左右看了一眼,谨慎的伏在严绯瑶耳边,低声说,“圣上提出,要划江而治!”
严绯瑶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瞪大眼睛看着青黛。
青黛点点头,“婢子绝没有听错,那信韩将军也看了,他看信的时候,就忍不住惊呼出声。”
严绯瑶歪了歪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不像是萧珩的性格。因为女人都爱多疑吗?”
青黛吐了吐舌头,“婢子虽然对圣上不了解,但毕竟在宫里呆了那么一段时间,婢子也觉得……不像是真的。”
严绯瑶垂眸沉默了片刻,“那王爷怎么说?”
“王爷还没有表态,韩将军念了信之后,后堂里就一下子沉默下来,婢子不敢久留,惟恐叫人发现就尴尬了,婢子这便回来了。”青黛说道。
严绯瑶点点头,起身往内院走去。
如今这临江的府衙全都腾出来给萧煜宗做临时的府邸。
前头是他处理军务之处,后头是给他和严绯瑶住的。
严绯瑶正要进内院,余光一扫,却是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侧脸看过去,“阮郡守,您怎么在这儿?”
“王妃!臣在等王妃!”阮郡守有些魂不守舍,他急忙跑过来。
“等我,有事?”
“臣听说,圣上派了使者前来,王爷已经接见了使者,还把那使者给留了下来……臣,臣想问……”
阮万青说话间,泪已经蓄满眼眶。
他的话分明没有说完,嘴唇蠕蠕,却是再发不出声音来。
严绯瑶垂眸想了想,“你是想问,家里一百多口人的大仇,还能不能报了?”
阮万青呼吸一滞,撩袍跪地,“他们在后堂里说话,却不叫臣近前,臣没有办法……只能来求王妃……臣的命是王妃救回来的,臣不敢轻言放弃……但若大仇不能报,臣不知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
严绯瑶看着他,轻叹一声,“阮郡守快起来。”
“圣上是王爷的亲侄儿,王爷当初并无反心,起兵不过是被逼无奈,倘若圣上主动示好,王爷定不忍心……”
阮万青声音很轻,话音里带着哽咽。
“世人都道王爷心狠手辣,臣以往对王爷也有所误解,可如今经历江都郡的水患,又经历楚地被围困数日,臣才知道,世人对王爷大有误解……甚至是谬之千里!王爷其实,实在是心慈之人,他……”
阮万青摇了摇头。
严绯瑶闻言有些不高兴,她轻哼一声,“你想报仇心切,我能理解,但你在这里,还不知道内情,就妄言王爷如何如何……以自己的心思揣度他,这是第一个不妥。第二个不妥,你明知我与王爷夫妻一体,还在我面前对王爷的决策摇头否定,面露失望,是在挑拨我与王爷的关系,想让我们夫妻不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