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限速八十的城际快速干线上,一路飚出了一百六的“佳绩”。
方若宁吓得心惊胆战,一手紧紧抓着扶手,原本不想跟他说话的,可现在不得不开口:“霍凌霄,你开慢点!现在外面气温很低,万一路面结冰你知道多危险么!”
男人侧面线条紧绷凌厉,好似能割裂周遭的空气,那双眼微微眯起,紧紧盯着外面的路况,整个人阴沉、愠怒、压抑,好似随时都要爆发。
女人的惊慌失措,紧声提醒,他置若罔闻,只顾着发泄心中的不满与愤恨。
方若宁看着他,心慌到极点,然而知道他这会儿不可能听自己的劝,她只能把身体紧紧贴着座椅,一手拉紧扶手,另一手拽着安全带。
好歹是价值千万的名车,万一真得遭遇事故,应该可以车毁保住人吧?
她死了不要紧,只是还有轩轩,轩轩那么年幼,不能没了父母。
一路上,她都在胡思乱想着,祈祷不要出事,祈祷快点到达。
终于,车子顺利抵达别墅外,她感受着慢慢降低的车速,紧悬了一路的心脏颤抖着、晃晃悠悠地,落下。
身体紧绷的太久,这会儿放松下来,只觉得浑身无力,头脑发晕,眼前一片空白。
车子在还有几十迈时陡然刹死,她被强大的惯性带着往前一栽,嘴里发出呼声,已经混沌的大脑又被搅拌了下,耳边只剩嗡鸣。
男人双手握着双向盘,只着衬衣的瘦削身体随着压抑而急促的呼吸起起伏伏。他微微低垂着头,别墅廊檐下的灯光透过车窗照过来,那张脸越发晦暗冰冷。
良久,车厢里有声音传出来:“今天到底怎么回事,能解释下吗?”
清冽的语调穿透温暖的空气,刺的方若宁一个激灵。
耳边蜂鸣声渐渐退去,可她胸中的怒意却持续高涨。她觉得自己能活着回来已算命大,这个疯子,她要远离!
这些日子的和平融洽相处,让她都忘了这人的本性是有多恶劣!现在她记起来了,这个人混账起来哪有理智可言?简直就是恶魔!
她居然以为,这人是真心爱自己的,居然傻乎乎地,也试着去爱他,还催眠自己,多幸福,多快乐,终于找到心灵契合的另一半了,终于有了互相依靠的后盾。
多可笑!
他自己都一身腥,凭什么跟她要解释?
突然觉得,坐在这里与他呼吸同一片空气都觉得脏!
于是,冷着脸,仿佛没听到他的话,机械地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
霍凌霄转头,看着她冷漠离去的背景,眸光里划过凛凛杀气。
这个女人——
一股子寒冷扑面而来,方若宁打了个冷噤,不过胸中怒火还在熊熊燃烧,她居然很快就适应了这种严寒,昂首挺胸地继续朝前走去。
身后传来愤怒的拍车门声,她没理会,也无所畏惧。
然而下一秒,手臂被抓住,她被一股子蛮横的力道再次拉转过身。
“方若宁,你什么意思?生气前能先说说是为什么吗?莫名其妙挂我电话,夜不归宿,还跑去夜店鬼混,被警察带去警局,又跟野男人说说笑笑,你还有理了?!”
一连串的指责如同此时落下的雪粒,每一颗都沁凉入骨,她不紧不慢地抬起眼皮,看着那张愠怒的脸,冰冷的眼,故意激怒他:“对啊,我就是这样的,你不喜欢可以不要。”
“……”男人牙骨紧咬,英俊的脸庞以肉眼清晰可见的速度,埂起冷厉的痕迹。
甩开他的手,转身进屋。
霍凌霄只穿着一件衬衣,那些雪粒落下来,很快融化,单薄的布料眨眼间就湿了一片。
好一会儿,直到女人的身影消失在别墅门口,他才缓过神来,狠狠吸了口冰冷的空气,压下胸口怒意。
太累了,方若宁连洗漱的心思都没有,原本想去跟儿子挤一挤,可是开门一看,床上居然又睡着两个孩子。
她面无表情地出来,走向楼上时,与正上楼的男人擦身而过。
霍凌霄看着她上楼,就知她是不想跟自己一起睡。原本堪堪压下的怒意突然间又起,他快步追上去,不由分说地将女人扛起来。
方若宁吓坏,想要大吼大叫,又想到房间里还睡着两个孩子,只能忍住。
头脑倒置,眼前眩晕一片,她只能压低声咬牙切齿:“霍凌霄你放下我!我不要跟你睡一张床!”
“你不要,我偏要!”男人大步迈进,朝着主卧走去。
方若宁挣脱不下来,只好逮着他的背一口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