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以为城里边怎么着也要比城外边好一些,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进到城里边,一行人就真的傻眼了。秋末本来给人的感觉就萧瑟,现在的代州城更是宛如一座空城,到处都是一片死域。家家大门紧锁,却能够从门缝当中看到院子里边一些发抖的身影。各家的店铺也都关门大吉,街道也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人打扫了,落叶满地。秋风一吹,落叶四处纷飞,摇晃的树木发出呜呜的声响都像是在为这人间惨象做哀悼。
“二狗哥,怎么办?”康延孝问道。
“先在城里边走走看看。咱们一进城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要二狗面色平静的说道。阻止了众人向四处张望,装出一副和其他行人一样的模样,脚步匆匆。在街道的主干道上转了两圈儿之后,确定已经没有人再跟着自己,这才朝着康家寨的据点行去。
开门的还是康二爷。康二爷这次明显比上次更加小心,面对众人的到来,紧皱起了眉头。不过最后还是将众人迎进屋里边。
“二爷,代州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进屋之后,康延孝就憋不住的问道。
“你们是从哪个门进城的?”康二爷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从西门啊,怎么了?”康延孝说道。难道这和从哪个门进城有关吗?
“难怪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东门那边的城门楼子上早就挂满了人头。前天夜里,代州城中的一营兵马发生暴动,四处烧杀抢掠,虽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扑灭了,但是还是死伤了不少人。叛乱的贼首全部被枭首,脑袋被挂在了东门的城门楼子上。而那些叛乱的小兵,死了,倒算是好的,没有死的,都被活埋在了东门外不远处。惨啊,数百个士兵,其中还有一些小娃娃,临死之前的哀嚎声实在是让人不忍心去听啊。”康二爷唉声叹气的说道。
“二爷,这有什么,他们叛乱本来就应该被杀,换做是我,我也会将他们都杀了。将这些乱兵给杀了,也算是为民除害了,怎么能够把百姓们吓成那样?”康延孝不明白的问道。其他的人同样皱起了眉头,只有刘飞燕点了点头,接过话头说道:“段文楚克扣官兵粮饷,这差不多是人尽皆知的事情。长时间不发粮饷,官兵们自然不会愿意,闹腾起来也不奇怪。至于烧杀抢掠,不见得是这伙官兵做的。他们应该是想要找上头要个说法。而段文楚非但没有给他们一个说法,反而将他们都给杀了。最后还趁乱抢了一把,自己渔利,而那些可怜的官兵,就成了替罪羊。现在的段文楚就是一头狼,而代州城的百姓就是一群羊,时刻有被欲壑难填的段文楚杀了取肉的危险,自然人心惶惶。而那些当兵的,非但钱拿不到,随时也会有生命危险。这些只是想要讨个说法的官兵被集体处以极刑,他们心里肯定不痛快。要粮饷吧,就有被杀了的危险。不要的话,这粮饷不知道何年何用才能够发下来。粮饷不发,当兵的不起来闹事是不可能的。这一点谁都明白。接下来要打的仗还有很多。区别就在于是自己被杀还是自己杀别人而已。一边是自己的同胞战友,一边是自己,怎么选他们知道,但是这个选择无疑是痛苦的。段文楚这么做,完全是自取灭亡。”
康二爷惊讶的看着刘飞燕,问道:“你早就都知道了?”其他的人也都看着她,要是早就知道这么重要的消息却不说出来的话,那是不是要把她继续留在这个团队里边就很值得商榷了。
“没有。我只是刚刚从您的话里边推断出来的。”刘飞燕说道,偷偷的看了要二狗一眼,不要要二狗只是瞥了她一眼便沉思起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