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晴朗无云,入秋的天气已经寒气袭人,山谷底,一队二、三十人围坐在一起。这是一群打了败仗的士卒,他们相互依靠,只能凭借这种简单且原始的办法来取暖,他们不敢取火,担心火光会引来搜索的敌军。
二十多人耷拉着脸,身上的盔甲也因为战斗而裂开,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唯有中央帐篷旁的五人坐在一起嘀咕着什么。
“七声哥,你说都头咋还不醒?”五人中皮肤黝黑的青年愁眉苦脸的焦急询问道。
“是啊……”听到青年的问话,李七声同样担忧的叹口气。他们这一队百人本是按照大帅之意偷袭敌军粮道,原先粮道守军遭袭之后已经溃败,这本应是大功一件。可奈何都头好大喜功,不听众人相劝,竟下令追击溃军,致使他们遇到支援的敌军而吃了败仗。
若不是突围的及时,恐怕他们已经全军覆没了。然而让他们所料不及的是,都头竟然在惊慌逃离的时候落马倒地昏迷不醒,无可奈何之下,他们只能躲在此处等待都头醒来。
李七声五人警惕的看着四周,和其他溃兵不同,他们五人军装严整,即便是在这种困境下,五人丝毫没有恐慌的神色,不难看出他们要比其他士卒训练有素。
此时大帐中,刘宏立茫然的睁开双眼,他晃了晃脑袋,略有痛苦的坐起身子,无数的记忆碎片涌入脑中。原本他正在研究气运学,气运飘忽不定,也因人而异,有气运者仕途、商贾、学业皆会受气运影响。不过上天给他开了一个玩笑,竟让他穿越了。
依照目前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记忆,此时乃是大乾朝光武三年。刘宏立将前世和现在的记忆相互对比后,他惊讶的发现,此大乾朝乃是一个和前世平行的世界。大乾朝分九州,自洪德之乱后,大乾朝已名存实亡,各方节度使形成拥兵自重的局面。各个势力又相互攻占吞并,致使皇室日卑,号令不能出宫门。
从记忆中,他得知自己这副身躯的原主人亦叫刘宏立,乃是镇北节度使刘平山的儿子。此次他随军出征,其父命他为都头领兵一百偷袭敌军粮道,本是想让他积累军功以正他人言听,为日后世袭节度使铺垫。可谁知刘宏立不学无术,在州府时便经常欺男霸女,如今上了战场,唾手可得的军功也因为贪婪而完全丧失。
“这家伙……”此时刘宏立一抹苦笑,没想到自己竟然附身在了纨绔子弟的身上,从杂碎的记忆中他明白,原先的刘宏立必定是名声败坏,否则他的父亲身为节度使又怎么可能让他来此立军功呢?
这时刘宏立眼睛忽然一亮,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头上飘忽着一缕白光,其上数值为零。研究了这么久的气运学,他很快的判断出,这缕白光应该就是气运了,莫非自己穿越之后能够看得见气运了?只是,此刻他的气运值竟是可怜的零。
“都头您醒了?”李七声五人见到刘宏立掀开帐篷走出来,当即松了一口气,李七声急忙站起身子恭敬的询问:“您可还感到不舒服?”
听到李七声的话,其余四人立刻将刘宏立围在中央,四人八目立刻将周围扫视了一遍,他们警觉性很高,严防任何人接近,即便是己方的溃兵也不可能。
刘宏立惊讶的打量起五人,能够做到这般迅捷和机警,他们绝不是普通的士卒。和那些溃散惊慌的人不同,五人身穿皮甲,后背各一把横刀,腰间更有牛角弩一具以及箭囊一副,其中还有数支箭矢,装备十分之精良。
这是一伍牙兵!刘宏立立刻判断出。
牙兵者,利器也。他们每一人都是军中的精锐,同时亦是各方节度使的亲卫。想要成为牙兵,必须具备两点,其一乃绝对的忠诚,其二乃凶悍勇猛。也正因为这样,牙兵的数量往往不会太多。
刘宏立知道,他现在的父亲,即镇北节度使刘平山也只有百人的牙兵,此次为了保护他而特意抽调一伙十人。可惜,在溃败逃离时,为了保护他突围,火长和其他四人已经战死。然而让他更加惊奇的乃是这李七声头上竟也有气运值,数值为一。
见此,刘宏立不由细细打量起了李七声,能有气运值者,均有气运加身,亦有气运相助。如今大乾朝国运已尽,天下纷争不断,说到底,这天下的相争,争的便是这气运值。
“我已无大碍。”刘宏立顿了顿挥手说道,随后他再次问道:“我昏迷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