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宫女砗磲忙提醒道:“主子,若是请别的太医来诊治,只怕会叫周太医心寒,日后恐生出许多不妥当来。”
懋嫔眉头紧皱,这周太医是她好容易收买的,不图能成什么事儿,但求身子骨不爽利的时候,能给好生诊治。若为了那姚佳氏,与周太医生了嫌隙,倒是不值当了。可若姚佳氏身子不中用,真在年节这个喜庆的日子里没了,宁嫔还指不定怎么乌鸦嘴呢。
懋嫔长长叹了口气,“那就还去请周太医过来一趟,就说之前开的药不见好,劳他费心,再换一副药。”
砗磲忙恭维道:“主子英明,奴才省得了。”
懋嫔露出疲乏之色,便洗漱就此安歇了。
砗磲、玉髓二人这才退出了正殿,殿外月高风紧,砗磲狠狠啐了一口:“我看你是又收了东偏殿的好处了!”
被一语戳穿的玉髓一点不慌乱,赔笑着道:“砗磲姐姐哪儿的话,我不过是瞧着姚贵人实在病得可怜,这才帮着递了话。”
砗磲冷眼瞥着玉髓,讥诮道:“敢情你还是菩萨心肠喽?”
玉髓笑着道:“主子才是菩萨心肠。”
半个时辰后,那位周太医才姗姗来迟,老脸上满是不耐之色,东偏殿的宫女素雨连忙又塞了银子、又陪了好话,周太医这才入内给病榻上的姚贵人切了脉,重新开了药。
千恩万谢送走了周太医,太监小柳子却发现素雨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素雨姐姐,这药方有什么不妥吗?”
素雨已经有二十了,生得一张圆润和气的脸庞,此刻那那脸上却有些灰暗,“这药方……和上回开的方子区别不大,只改动了两味药分量,又加了一味黄连。”
小柳子眼珠一瞪:“姐姐的意思是,周太医根本没好好诊治,只是随便敷衍?!”小柳子不禁有些火大,“不是都说医者父母心,这个姓周的老不死,真是杀千刀的!”
素雨叹了口气,生怕小柳子做出过激的举动,连忙道:“咱们毕竟不懂医术,兴许这药的确比从前的好些。你且好生去抓药熬药吧。”有药总比没有好,太医院的这群势利眼,也速来是最谨慎精明的,这药方倒是断然不至于有害,否则日后贵人有个万一,他们也是要吃挂落的。且那黄连,的确是清热的良药。
里头那半旧不新的玉色纱帐中,是一张烧地通红的脸,一双神魂迷离的杏眼。
姚佳欣脑子浑浑噩噩,只听见有人进来过,又很快出去了,她只断断续续听到个老家伙说什么“病如抽丝”,一个声调有些女气的少年骂骂咧咧,哦,还有个“素雨姐姐”,声音太温和,没听清说什么。
啊,头好疼,身上沉甸甸的,像是压了十层棉被,又重又热得慌,额头上似乎被盖上了冰凉的帕子,但完全不足以舒缓燥热。
喉咙干涩而疼痛,鼻子也不怎么通气。
这是……重感冒?
好在她的芥子空间里备着常用药,复方氨酚烷胺胶囊+布洛芬胶囊+阿奇霉素胶囊,就足以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