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岩柏问完,那大将却是一言不发,调转马头就跑。
殷岩柏怎么可能让他就这么溜了,也是打马狂追。
“拦住他!”耶律峄看到殷岩柏越跑越快,要冲出自己的军营,立时下令人拦截。
但殷岩柏跑起来的时候,连敌军都拦他不住,自己这边的人又怎么可能拦得住。
他先前没走,是他自己不想走。
“拦住他,别让他跑了!”耶律峄声嘶力竭。
与父交战之后,回到营中,他发现魏京华竟然不见了!他身边大将夷离堇也不见了。
他心知不好!殷岩柏怕是要失控!
他已经加强了对他的防范。但殷岩柏似乎并不知道魏京华的去向,反而主动找他,让他派出人手,在草原上寻找她的下落。
殷岩柏当时来求他时,眼里的焦急不是装的。
且堂堂晋王,竟然能低声下气的跟他说话,耶律峄无论如何也不敢想象。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殷岩柏正应了这句话了!
耶律峄琢磨着,拿住魏京华,真是拿捏住了殷岩柏的命脉了。
他也的确派出人手寻找魏京华。但他比谁都明白,想在草原上找到一个人……跟大海里捞针没什么两样。不过是拖住殷岩柏罢了。
可他没想到,变故竟然说来就来!
殷岩柏竟然冲杀着,就冲入了敌军营中。
光线昏暗不明,夜幕笼罩了天地之间。
耶律峄看到殷岩柏骑在马背上愤怒的身姿,看到他拼尽了力气也要追上敌军的大将。
父亲身边那大将被他追的狼狈逃窜,似乎下一刻就要死在殷岩柏的长戟之下……
但耶律峄直觉,他要失去殷岩柏了……他心底有种大势已去之感。
“回来!我帮你找到魏京华!”耶律峄冲他大喊,“我们已经有她的消息了!你快回来!”
夜风把耶律峄的声音吹的破碎。
父亲的骑兵,在他阵中冲杀了一阵子,就迅速的撤退。
耶律峄率领着他的骑兵,死命的追击。
但他的部下太累了,追着追着,就只见前头的骑兵越来越远。
他们踏过了一条宽阔的河面。
河水不深,溅起的水花被月光照亮,晃花了人眼。
紧接着他们冲进一片樟子松林中,马蹄声渐渐远去。
“世子,惟恐树林里有伏击……”他的副将急声说着。
他部下骑兵立时都慢了下来。
耶律峄想骂一声,“贪生怕死之辈!哪有什么伏击!”
但回头一看,他的部下都在马背上累的气喘吁吁,这副样子,即便追上了,就确定能打赢吗?能把殷岩柏夺回来吗?
“留得青山在,才能有柴烧……”耶律峄仰天长叹,“不追了,收兵。”
殷岩柏所骑的马,并非他自己那匹宝马。也不是耶律峄军中最好的马。
但也许是马随其主,效力与他的时候,被他的气势所感染,竟然飞驰出了马生巅峰,速度快的不可比拟!
他愣是紧紧追在那大将身后,形成了“一个人追赶一群骑兵”的诡异景象。
“晋王别追了!”大将喊道,“我们就是来迎您的,这信物是魏姑娘所给,她说王爷一见必定认识!”
那大将气喘吁吁,嘶声喊着。被殷岩柏追上倒是小事儿,被他一长戟把肚子给戳穿岂不完蛋!
殷岩柏速度却一直不减。
吓得那大将也不敢松上一口气,他伏低了身子,几乎要和马脖子融为一体。
他的胸腔要炸开了,几乎喘不过来气。
他回头一看,殷岩柏竟然已经追的近在咫尺。
他手中的长戟,更是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寒光。
大将不由一抖,难怪草原上人人都说,大夏的晋王是个不要命的,见了他一只脚就已经踏进了阎罗殿。
“晋王啊……”他简直要哭,这还是他所骑的马,乃是千里之驹,若换了普通的马,岂不早就被他追上,被他一长戟挑翻了吗?
“她在哪里?”殷岩柏终于并行在他身边,侧脸问他。
马疾驰很快,他手中的长戟却稳稳的对准大将的喉咙。
大将惟恐他手抖,一长戟扎过来……
“就在郡王的大营之中,您放心、魏姑娘没有受苛待,乃是郡王的上宾,郡王以礼相待!且迎王爷前来的计划,也是魏姑娘亲自参与商议的!”大将急声解释。
殷岩柏皱了皱眉。
大将以为他不信,张嘴还要再说。
但他太累,吃了一嘴的风,忍不住大口喘气。
“那你跑什么?耶律峄显然已经不追了,你还玩儿命的跑?”殷岩柏轻嗤一声。
大将不由瞪眼,不跑?不跑万一他冲动之下,拿长戟把自己挑了怎么办?
殷岩柏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手中长戟,呵的笑了一声,“我是骁勇,又不是莽撞,见了她的东西,还会杀你吗?”
他呵的笑了一声,在马背上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