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天裔本就绞着眉皱得更拢,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声音也变得有些郁卒:“北战可有什么动静?”
“北战这几日格外冷清,派出兵马,北战方也是无人应战,就似那营帐已是死地一般。将士们怕有诈,便没有再深入。”
“做的对。”商天裔往帐子里回看一眼,拉着李跃景走远一些才接着道:“那北奕狡猾诡密,切不可轻看,再派些探子过去看看再说。这几日琅琊有些反酸,食不知味的,你派几个轻巧些的候在帐外,琅琊若有什么不舒服的,第一时间过来禀告我。”揉了揉眉眼,商天裔接着道:“你去看看父亲醒了没有”
“将军。”李跃景打断商天裔,指着不远处商刹的帐子说:“商刹将军早就醒了,就是怕打扰您与皇上,所以一直在帐子里等着你。”
看着那早已大亮的天,商天裔脸一时说不出什么模样。李跃景只隐隐地觉得将军的耳朵微微诡异的有些泛红。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北奕穿着一身束微银鳞戎装,黑长的发高高绑在脑后,马儿急驰下那黑发便随着起伏连绵,如同活的一般。他回头看着身后二万将士,黑亮的眸子闪着逼人的光:“你们可惧怕他们!”
“不怕!”众人声声拉拉喊声并不齐整,似孩子般玩闹喊出来的。
北奕也在不在意,挥起手里的剑,道:“北战的将士,咱们训练这几日,就是等着这一刻!”商天裔和商刹仍在营帐里商讨着要从何处进攻时,许久不曾有动静的北军携二万将士往这处冲来。
琅琊接到通报后便与向铮李跃景等人站在那城墙上,看着二万人马由北奕领头黑压压一片欺近。
“这些人是何处冒出来的?”琅琊摇着他们冲来的模样,他们动作毫无规律,脚步凌乱,乍一眼就像是虾兵蟹将拼凑出来般,极为奇怪。
向铮摸着一把白华华的胡子。“这样的阵列,罪臣也是没有见过。”
商天裔与商刹紧随而是来。
商天裔自然走到琅琊身边,双眼看向前方,嘴里轻声道:“你怎么出来了?”
“过来给你们几人鼓舞士气罢了。”琅琊对着前方冲来的抬抬下巴:“出门迎战吗?”
商天裔皱着眉,长吟一会后道:“迎战!”
俩方队伍长长得似二条雄厚的墙壁,他们互相望着,中间隔着长长的路。为首皆是各自的主帅。
“北奕!”商天裔扫过他带来的二万‘兵马’,眉头微不可察轻皱:“你这是何意?”
北奕带的人人虽多,但他们的穿着实在让自小在军营长大的商天裔看不过眼。近二万余人,却没有一名将士可以拼凑出一套完整的军装!有只披着胸甲的,也只有仅着军靴的,那七零八落,缺衣少裤的嬉笑作乐姿态一看就不是正规军。
俩人隔着那空旷的一段路,却像是划分了天与地般。
一侧军装公整,兵刃铮亮,盾甲浑厚。
另一侧衣冠不整,无纪无律,嬉笑怒骂。
毫无预兆的,北奕挥动着剑动了,他一动,他身旁那一干虾皮蟹将看着主将往前冲,个个像吃了兴奋剂似的也往前冲去。他们虽然看起来怪异得很,但来势又汹又猛,俩军一下子打成了一团,混成了一锅粥。
商天裔一双眼紧紧锁着北奕,只是不期然的,那些虾兵蟹将却是冲着他缠着过来。嘴里声声喊声着:“捉了主将,捉了主将有赏钱!有赏钱!”
疯子,一群疯子。
商天裔在心里低骂,挥剑一个错眼间,本是站在人群中央的北奕人间消失般没了踪影。
二万人马看着极多,但都是一些边角料。不过见了些血,便哭着嚎着往外冲了,刀光剑影里,他们也不知该往哪逃,跑着跑着有一小股人横冲直撞的往南商的围城处冲了去!
他们胡乱拍打着门,一副可怜灾民的模样。可惜沙场之上没有人会同情灾民,城墙上的商刹举起手,示意弓箭手准备。
底下的人显然还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仍在一个劲的拍打着门,凄凄厉厉的哭喊。
“放!”
‘铮!’弓弦微颤,散着冷意的箭划破长空刺入他们的毫无反搞的身躯,血水伴着呻吟在墙城下汇集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