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向铮察觉出她的异样,俯身在她身侧,轻声道。“您没事吧?”
“……没事。”琅琊定了定神,一双眼似冒着无尽冷霜的冷谭。她警惕看着四周,似在捕捉什么,猛地,她认准了某个方向,从身侧的侍卫手里夺过长弓,双手一搭拉到满月,便直唰唰射了出去。
那箭又快又急,只觉得银光一闪间,就没入了远处的某个人形小黑点。
那黑点似乎没料到会突然来有暗剑飞来,整个人踉跄几步,栽到了沙泥地上,激起一圈粉尘。
“给我射!下方有人!”琅琊把长弓扔到侍卫手上,解开身上巨大柔软的披风就往下方冲去。
向铮急急跟在琅琊身后,一边护着她一边随着她往前方的盆地冲去。
琅琊在沙石上急驰狂奔。
向铮来回看着四周,为琅琊格开躲在下方北战将士。俩人一路杀一路跑,来到盆地边缘时,那火苗子已经烧得只有十人左右抱团能站的地。
但她看着火苗的中间,那里空空如也……
琅琊脑中飞速转动着,停下没多久的脚步的再次奔跑起来。只是没跑二步,一道浓厚熟悉的声音从身后闷闷传来,那声音就像是从封口的酒罐逸出的,闷声闷气里带着扭曲的腔:“琅琊。”
琅琊僵直了身子,她眨了眨,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盆地下分明没有一个人,又怎会传来天裔的声音。
“琅琊。”那道声音又逸到了也的耳侧,只是如今这声音倒是通透了不少。
琅琊攥着拳头,终于忍不住转过头去。
只见那零星火光印红着盆地。商天裔的身子从泥地里窜出来。他的脸上沾着几丝烟灰,黑发的发尾有几缕热火烤过后的弯曲。但是全身上下皆是完完整整,没有一丝伤痛。
“……你。”琅琊看着他。
商天裔几个箭步上前把人拥入怀里,抱着她的柳腰轻笑道:“我没事,无需担心。”
都从地里钻出来了,这能叫没事吗?
琅琊知道大敌当前不是细问的时候。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疑惑,平静道:“商刹将军无事便好,此处终是北战的地界,咱们先回去,等到了帐中再说。”北奕诡计多端不按常理出牌,而此处离北战并不远,若是等着他们派兵前来,那就是真正的请君入瓮。
苍茫夜色下,站于暗处的北奕冷眼看着一切,目光触及到南宫琅琊时,双眼忍不禁一缩。
“太子。”赵逸低声道。“是否派人将他们……”
“他们仍埋伏了兵马。”黑亮如墨的眼紧锁着琅琊,北奕冷着声道:“让他们走。”
赵逸拧了拧眉头,最后仍是道:“是。”
暖烘烘的营帐总是比战场来得舒服。
琅琊重新披上了巨大厚实的披风,冷凉的手里也由于荆贴心的塞入了一个暖手小炉。
商刹随着琅琊来到营地,解下身边利器交给帐前的侍卫后,便是来到帐间,对着琅琊齐膝而跪,讨罪道:“令皇上遇险,是微臣之过,还请皇上责罚。”
“将军为国才会陷入如此之境,何罪之有。”琅琊放下手里的暖手小炉,上前亲自扶起商刹坐到一侧。“若较真了算,寡人还得多谢商将军才是。若不是有您,南商如今是何等模样,寡人当真是不敢想的。只是……方才我过去时……”琅琊转头看一眼商天裔。“见到你们皆是从地底……”
“此事说来话长。”商刹摇着头,一脸不愿多谈的模样。毕竟被一个后生逼到这样的地步,说起来也实在是丢脸。
“知已知彼方才战胜。”向铮轻吟。
摇头重重一叹,商刹微沉着头道:“那北奕当真是有几分能耐,于三日前晌午时分,他率领五千轻骑前来叫阵。”
五千轻骑……琅琊接过于荆送上的茶水浅啄一口。
“都怪臣草率,见他五千轻骑便起了活捉的心思。只可惜他是饵,我为鱼,鱼遇水则难,最后便困于那盆地之间。真正教我们奇怪是那北奕将我们困在盆地后,便再没有其它动静。思及此,微臣心中有所触动。担心他将我等放为饵料来引更大的鱼。而盆地深处枯草旺盛,若是由我来当上位者,要将落入盆地中人一网打尽,定是用得火攻!”商刹拿起杯子润了润喉,接着道:“于是我们夜深之时,便围在一起,站在最中间的将士则往地下挖洞,用以防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