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紫金殿的院子时,春蕊正拿着商钦今早送她的花发着呆。
她的唇角洋溢着温柔的笑,整个人像是浑身弥漫着一股蜜糖般的甜蜜与温柔。
小太监领着白琴在茶室前站定,道:“公子稍等片刻,待奴才为您通禀一下管事姑姑。”
白琴点点。“叨扰了。”
“哪里,哪里。”小太监猫着腰直道:“这是奴才的本分。”退着步到花园边,小太监瞅一眼春蕊,而后小步上前讨好道:“春蕊姑姑,皇上的旧友前来寂旧,奴才不知该如何安排,您看?”
春蕊没注意到有人过来,乍一听到这声音吓得急急收回那朵已经略有些干瘪的花,怒喊道:“看什么看?!”
按紧衣袖,春蕊转头瞪向那位小太监:“过来也不知先通会一声,还有没有规矩了?”
小太监没想到春蕊突然发火,惊得跪倒在地,哆嗦道:“奴,奴才错了,是奴才失了分寸。只是那位大人有皇上的令牌,奴才想着此人定是与皇上交好才能这般,一时情急这才失了分寸,还望姑姑饶了奴才这一回。”
春蕊怒喝只是刚才过于心虚。没想到那小太监就直直跪了下去。她不习惯这种动不动就向人跪拜求饶的,下单识的向后退了半步。
只是她很快想起自己处在怎样的皇宫中,这样的皇宫里每人都戴着厚厚的面具,过于天真温和的人永远落不得好下场。
春蕊把退后的步子补上,轻轻咳了一起。看似镇定坐着,道:“你方才所说的皇上旧友呢?既然有皇上的令牌自然是贵客,还不带我去瞅瞅。”
“是。是。”小太监不敢得罪春蕊,点头哈腰起身,猫着腰领着春蕊带到茶室前。
白琴抱着琴站在茶室门前,一身白衣将他的身形衬得高挑俊朗,顺直柔软的黑发垮在脑后,以一根丝带宽宽缚束,丝带扎得极松,时不时有几缕淘气的黑发随风轻摆,将他衬得优雅淡泊。
白琴与商天裔有着六分相似,但白琴的模样更加安宁温和,而这份安宁恰恰是商天裔不曾有的。
春蕊乍一眼看到时差点将‘商将军’三字脱口而出。若不是那丈琴,她怕是已经喊了出来。
小太监一直注意着春蕊的表情,见她忽而起伏过大,不由好奇道:“姑姑可是发现了什么?”难不成只有他一人觉得这位公子眼熟得很?
春蕊拿眼撇一眼那位小太监,掐着声道:“此人便是皇上的旧友,有什么可以发现的?在宫里做事,嘴皮子就缝紧些。行了,你先回去,这位公子由我来安置。”
“是。”小太监点头退下,走远几步还是忍不住回头打量白琴一眼。他总觉得他有些眼熟,却想不出在哪儿见过。
摇摇头。奇怪,真是奇怪。
春蕊看着那小太监走远,这才摆着笑脸走上前去,福了福身子唤道:“白琴公子。”
白琴点点头,一身白衣锦袍清爽温润。“春蕊姑娘,许久不见了。”
“您在来寻圣上的吧?圣上正在处理政事,我这便前去禀报,你先到茶室坐一会吧?”春蕊领着白琴进入茶室,为他斟上茶水。
“不必麻烦。”白琴坐到椅子上,眉眼前染着温润:“皇上处理朝政一定忙得很,不必打扰,我在此处候着便好。”
这话体贴无比,令春蕊对眼前这位白公子的印象好上几分。笑道:“若不通报,圣上发现后怕是饶不了我,公子稍等会,春蕊马上回来。”
春蕊说得很快,真得很快。
琅琊批阅完那些奏折只觉得有些困意,正准备进茶室稍稍休息一会,就和准备出门通禀的春蕊撞到了一起。
“皇上恕罪。”春蕊反应极快,向后退开一步便直直跪了下去:“奴婢没有见到皇上,惊拢圣驾,着实惶恐。”
这进退有度的模样引得琅琊眸里闪过一丝赞赏。“起来罢,记得下次注意些。”
“奴婢谢皇上恩典。”春蕊叩了叩头,起身站到一旁,道:“水榭堂的白公子带着令牌求见,奴婢将人安排在茶室,不知皇上……”
琅琊略略挑了下眉,浅笑道:“倒是许久没有见他了,随本宫一同见见吧。”
“是。”春蕊的态度合体又衬本份,这要是放几个月前,或许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自己会变成这番模样。
刚踏入茶室,琅琊就听到了一阵悦耳动听的琴声传来。琴声若小溪山涧的清泉叮咚,清爽怡人,一扫烦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