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从背后扣住她的肩头,也不知她的是谁。直到她转过脸来,才锁眉道:“是你。”
水若依抽了抽被琅琊压制的胳膊,声音略显无措。“太了这是做什么?快松开我,你弄疼我了。”
琅琊不知刚才她和皇爷爷的话水若依听了多少。但见宫人蜂拥而至,手一松就势放开了水若依。
水若依得了自由,当即快退二步,一双眼同时警惕看着琅琊,似乎担心琅琊再来捉她。
“我不过来看看如何了,太子也不必这样欺侮人罢?”揉了揉手腕,水若依见腕子赫然一道红掌印,脸色不由委屈,接着嘀咕道:“太子前往东文一走便是近两月,如今回来了脾气倒是越发大了。”
琅琊在心里冷哼一声,脸上却是染着几分随性笑意。“若依郡主来看皇上自然是好事,只是这过来的时间,可真是走赶巧了。本宫与皇上商谈国家大事,遣退官人时过来了?”冷冷一笑,琅琊接着道:“如果不是林公公唤了你的名字,我与皇上倒不知门外有人侯着呢。”
水若依瞪圆了一双水般的眸子,急道:“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偷听么?我也是刚到的,如果不是林公公唤住我,我正打算敲门呢。”
琅琊唇角淡淡笑着,也不接话。
这种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让水若依恨恨咬了咬牙。一甩云袖就道:“你不信便罢了。”
林公公见眼下着实尴尬。
轻轻咳了一声,打了圆场道。“太子与郡主莫吵,此事是老奴的错,是老奴遣退了宫人,是老奴设想不周。”
水若依气呼呼的接道:“若依是女子,对于权术从不窥探,此次过来不过是望望皇上。”
水若依心里虽然仍不痛快,但明白南商以后总归是琅琊的,也不能与她闹太僵了,吸了吸气后道:“既然这里有太子陪着皇上,想来若依不便叨扰了。”说罢行了礼,抬脚就走。
琅琊了不拦她,只是看着她的背影眯了眯眼。
回房间时,错身与林公公耳语道:“派人去看着她。”
林公公是侍奉皇上的人,而琅琊日后为帝的身份已经是铁板落钉错不了的。听着琅琊的吩咐自然低低应了声,便着人跟在水若依身后。
南宫硕看着琅琊重新做回位置后,才出声问道:“方才是谁?”
琅琊拧了拧眉,“水若依。”
这个名字让南宫硕同样皱了眉头,少顷后,略有几分自责道:“这孩子前几日也来寻过我。”说着抬头看向琅琊道:“你知道她找我为什么事么?”
琅琊心里跳出一个声音,张扬反肆在那怒吼:商天裔!商天裔!她来肯定是为了商天裔!
“她过来为了什么事?”琅琊听到自己这么问。
南宫硕盯着琅琊好一会,才轻叹道:“为了商家的小子。”
……果然是为了商天裔。
琅琊眼神迷离,上一辈子的事,走马观花似的侵入琅琊的思绪,如一副巨大华丽的卷轴般展开。
响彻天际的锣鼓喧天,十里红妆。
平素繁荣富裕遍布黄金的皇城在这一天像是披上了最为艳丽的喜袍,周围喜庆得炙人眼球。
琅琊喝了商天裔派人送来的堕胎药,缩在床头疼得满头汗水。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东西正在剥离,这种像是用着尖利锐物剐过身体的剥离法让她痛不欲生。
而耳边却是他大喜的锣鼓鞭炮……
在他的大喜日子里,他们的孩子最终还是没有了。
琅琊看着那个血红的小肉团,眼睛涩得发疼。
但她明白,她的眼泪没有一丁点价值。没有人会因为她哭泣而同情她,安慰她,庇佑她。
商天裔说的山盟海誓仍然在耳,但说这话的人转身去成了别人的夫君。
琅琊觉得每一个呼吸都伴着剧烈的疼。她撑着身体的不适穿上了衣服。她要去看看商天裔,看看这个让她受了这么痛苦的男人,她不信这个男人当真会这么狠心!
她不信!
只是在看到商天裔的那一刻,琅琊觉得身体上的疼,远远都比不上心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