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心求死的模样不过是打着亲情牌演戏罢了。琅琊世一世被她又是下毒又是刺心,自然完全领教了她的残忍和野心,现在看着她话里话外把所有的责备推向陈述,只感觉更加讽刺与恶心。
皱着眉退后,琅琊从远处招来了商钦。
商钦刚将御医请来,正准备去看商天裔,就被琅琊叫了过去。
“商钦。”琅琊扯住他的袖摆,脸色略显焦急:“商天裔在昏这去前可有告知你即刻动身去公主府?”
商钦露出一丝狐疑,半晌才摇头回道:“小将军未说。”
琅琊脸色一恼,急道:“那怎么办?方才我听商天裔说,命你即刻动身去公主府。他怀疑公主将陈述家人囚禁,将所有的罪皆推到陈述身上,让你速去救出众人。”歪了歪头,琅琊似乎考虑了一下,接着孩子气的补充道:“他方才……好像便是这么说的,我也记不清了。不若你去叫醒他,问问?”
商钦脸色唇角一抽。
问问商小将军?
回头看一眼那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商天裔,商钦认为他就是现在过去,将军也不见得就会醒过来告诉他。
琅琊现在就是占着商天裔的伤重,一时半刻绝醒不过来才说了这样的话。
这商钦是一把好手,但为人去木纳,只听从商天裔的话,如果不是这样,琅琊也不会想到用商天衣的名头来骗人。
商钦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也没觉察出琅琊骗他有何意义。便对着琅琊抱拳道谢,拿着剑快步走了出去。
做好一切,琅琊便挪着步子回到南宫硕身边,所有的动作神不知鬼不觉。但她却没发现,有一双锐利的眼从琅琊方才离开时就紧紧跟随着她,直到她再次在皇上身边站定才收回来。
听了南宫清的一番话,南宫硕此时已有几分动摇,而陈述也在此时俯首认了错那南宫清掉落的玉佩此时也紧紧握在他手心里,咯得掌心都泛起了用力过度的白色。
王唯是证人,但手里只是陈述与他联系时的书信,并不知他还有上家,此时也帮不上忙。
所有的一切似乎已经有了定局。
陈述死罪难逃,而南宫清……
南宫硕的眉关紧紧咬合着,一脸凝重。
在心里,他并不相信皇妹会杀害自己,所以便不能这般痛下心来。
身后的龙船仍在烧着,红红的火光将这一片映得如同白天一船明亮。
时间就在这一分一秒中渡过……
清官难断家务事,他没想到,身为皇上也有一日会在此事上犯了愁。
小清,南宫清终究是拥有着与他相同血脉的亲人……
南宫硕心里的天秤一斜,心头竟莫名轻松了几分。单手成拳放在唇边轻轻咳嗽一声,南宫硕正准备结束这段纠结太久的案子,商钦就在这个节骨眼带着三张陌生脸孔从外面走来,直奔着皇上面前,跪下道:“末将见过皇上,这是商小将军命末将从公主府带来的三人。”
琅琊的唇角挂起一道冷笑。她看着南宫清在看到眼前三人时,脸色突地转为灰败!
那三人,俩女一男。
许是没有见过这样的陈仗,从见到众人时便轻颤着,直到三人都见到了跪在一边的陈述方才脸色一喜,急急围了过去。
年长些的女子一把抱住陈述,急急喊着:“我儿,我儿……”
“母亲?!”陈述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母亲,下意识便转头看向南宫清。如果不是家人在公主手里,他岂能乖乖认罪。
伸手扶住母亲轻颤的身子,陈述急道:“母亲,您怎会在这里?”
陈述的母亲柳氏摇着头,一脸惶恐。“我也不知,是那位小将把我们从公主府带出来的。”
陈述顺着母亲的手,看向商钦。商钦对这种视线直接无视,对着上位的南宫硕道:“此三人分别是陈尚书母亲与兄妹。”
南宫硕方才泛起的心软一下被眼前的局面狠狠扇了一巴掌!
他能坐上皇位,做过和见过的肮脏自然不少,一听商钦说的话,自然可以想到那三人为什么会在公主府!
身体一僵,南宫硕只觉得心里的怒气几乎要化成实体冲出来,把下方的那个和自己相同血脉女子暴打一顿。
但,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将所有的怒气发泄在了椅子上!
狠狠一拍椅子扶手处,那声木质的脆响让跪着的所有人齐齐打了一人冷颤。
南宫硕的眼就这么狠沉沉看着南宫清。
南宫清的泪仍旧挂在脸角,此时看上去竟是这么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