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宋锦宁没有记错,这封信不是在实验室出事故以前写的,而是在实验室出事故之后这十六年的某一天写的,就能证明跟宋锦宁无关了。
她这十六年有严重的精神病,自己根本就没有清醒的意识来写这样一封缠绵缱绻的情书。
那么就可以断定,是有人诱哄她写的。
这个人是谁呢?
就很好圈定了,不是白瑾宜,就是霍嘉兰。
考虑到这封信是把霍冠元当收信对象,那霍嘉兰的嫌疑应该可以排除在外,就只有白瑾宜一个人了。
而且宋锦宁一直记得白瑾宜,也允许她靠近自己。
最后嫌疑对象只有一个人:白瑾宜。
宋锦宁默然半晌,似乎也在想这个问题,但是她这十六年来一点记忆都没有,知道的信息连顾念之都比不上,很难做出什么正确的结论。
她喃喃地问:“……这个人,是谁呢?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顾念之起身给宋锦宁倒了一杯温牛奶,送到她手上:“宋夫人,我有一个嫌疑对象,就是您的好闺蜜白瑾宜。”
也就是抢了宋锦宁丈夫的白瑾宜。
宋锦宁捧着温牛奶摇摇头,苦笑道:“白瑾宜不是我闺蜜,但我们是比较好的同学和朋友。”
“……嗯,差不多吧。”顾念之不跟宋锦宁纠结字眼儿,“从作案手段、时间和动机来说,她都具备条件,所以如果这封信证明是在您失去清醒意识的时候所写,就可以去法庭起诉她了。”
“手段和时间可以理解,可是动机这一项,我是很难理解。”宋锦宁一双不画而翠的眉毛淡淡拢了起来,“绍恒告诉我,她现在是冠辰……是我前夫的女友,可是她心里的人,明明不是霍冠辰,而是他大哥霍冠元。你说,她为什么要让我写这样一封给霍冠元的信?”
“啊?哦……”顾念之菱角般的小嘴此时已经张得圆圆的,如同一颗小小的粉色荔枝,自带美瞳效果的大眼睛也瞪得滴溜儿圆,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宋锦宁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念之,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这个消息对你来说很震惊吗?”
何止震惊,简直是惊恐好伐……
顾念之在心里悄悄吐槽。
难怪霍绍恒先前跟她说,他们之前知道的那些事,只是事情的一个方面,现在宋锦宁提供的,就是事情的另一个方面了。
她原本以为,是白瑾宜一直觊觎闺蜜宋锦宁的丈夫霍冠辰,才在闺蜜实验出事故,整个人失去清醒意识之后,悄悄勾引了她丈夫霍冠辰,然后炮制出一封污蔑宋锦宁名声的“情书”,让觉得自己被戴了绿帽子的霍冠辰愤而离婚,然后白瑾宜趁虚而入,跟霍冠辰在一起了……
但现在从宋锦宁的嘴里知道白瑾宜喜欢的其实是另外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霍冠辰的大哥霍冠元,也就是霍嘉兰的父亲!
这个乐子可闹大了……
想起霍嘉兰一副痛恨宋锦宁这个“狐狸精”勾引她父亲的尖酸嘴脸,顾念之再也忍不住,低下头,肩膀笑得一抖一抖的。
“你笑什么?”宋锦宁更加惊讶,“难道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不是不是……宋夫人,您别误会,我是想起了别的事,一时忍不住。”顾念之忙深吸一口气,将胸口的笑意压了下去,再抬起头,已经是一副人畜无害的微笑模样。
“你这孩子……”宋锦宁嗔了她一句,“别叫我宋夫人,忒见外了,你就叫我伯母吧。”
“嗳!好咧!宋伯母!”顾念之亲热地叫了一声,往前探出握住宋锦宁的手,“宋伯母,那把要起诉的事先放在一旁,毕竟鉴定笔迹不是一时半会的事,眼看明天司法鉴定中心就放假了,要拿到结果也是新年以后的事。”
“嗯,这没关系。十六年都等了,也不在乎多等几天。”宋锦宁温柔说道,“不过我希望不管用多久,都不能让这件事成为一笔糊涂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