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传部的小举动,在秦牧看来只是利益均沾的前提,但已经有些人坐不住了。《》()
黄阳区的言承兵挂上组织部那边的朋友打过来的电话,脸色就跟锅底一般,无论是谁看了,心里都好像砸下了一块石头。铺上的突然崛起,不仅仅是让黄阳区以往的投资打了水漂,而且就秦牧现在所获得成就来看,上面如果要什么青年干部做后备,首选肯定是秦牧。
二十七岁和四十三岁比起来,哪一个更具有远大的前途,恐怕瞎子都能看得出来。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就到了区里换届的时候。原本强势占据四个开发区顶端的黄阳区,因为浦上连续几手标新立异的举措,那每年不小的税收好像也变成了陪衬一般。税收固然重要,但是州广的脸面也重要,有谁能做到秦牧这般,用一个荒芜的地方换来国际视线的注意?
言承兵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内,双手压在桌面上,仿佛要将全身的力气都宣泄出来。宣传部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浦上直接张嘴找宣传部要人,不是人事局也不是组织部,就是宣传部。
“工作做得还是少啊。”言承兵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声音中包含着非常大的纠结。
“铃……言区长啊,我计鼎盛。听说浦上那边跑到宣传部要人了,这个现象很不好啊。”就在言承兵非常郁结的时候,电话铃响了起来。招商办主任计鼎盛略带些娘娘腔的声音传了过来。
言承兵一直很奇怪,快四十的计鼎盛,怎么连变声期都好像没有过,但这是领导身体上的小毛病,他是不会表露出来的,而是长叹了一口气,用忧心忡忡的语气说道:“秦书记可能有自己的想法吧。”
“胡闹,简直是胡闹!言区长啊,作为四大开发区的领头羊,你要做做表率啊。”计鼎盛的声音显得异常的生气:“区里的负责人跑到宣传部要人,这不是乱弹琴么?这个秦牧,年轻就算再轻,也不能这么不知轻重!他这么做,把组织部人事局放在什么地位?嗯?”
这个“嗯”,是从嗓子和鼻腔中同时挤出来的,言承兵一听,这计鼎盛的怒火恐怕是有些压抑不住了。作为计鼎盛曾经的领导,若不是计鼎盛攀了高枝,娶了国市长的表侄女,现在恐怕也就是个科长的地位,哪里轮到他来发号施令?
言承兵心里憋屈,但官场就是这样,没准三年五年转一圈镀层金回来就是领导了,还是要看每个人的机遇和缘法。言承兵咬咬牙,随后面上的表情变得沉重无比,叹息道:“计书记说得是,组织的纪律是要遵守的,如果人人像秦书记这样,那还不乱了章法。”
这话本来不应说得这么明显,可是计鼎盛这个电话打得非常有玄机。他一个招商办的主任,不属于言承兵的直接领导,这个电话却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痛心疾首的味道,这样的信息传递给言承兵,就差没有明目张胆的告诉言承兵,我看秦牧不顺眼,你当个枪帮我给他出点难题了。言承兵懂,也非常别扭,但是却不能不站出来,毕竟计鼎盛的级别比他高一些,而且人家的后台是国市长,他的力量还弱点。
更何况,全市招商而来的关系可都抓在计鼎盛手里,若是抓紧手头上的人和资金,黄阳区再想更进一步,那就是难上加难。更何况,黄阳区虽然比麒麟凤鸣经济要好一些,但却是强者有限,计鼎盛若想把黄阳区的经济压下去,也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挂上电话之后,言承兵前思后想了老半天,还是要走一下城建局的关系。无论怎么说,浦上现在没多少建筑,只要搞建设,城建局这一块必须走。
谁想到,接到他电话的城建局副局长米进仓一听言承兵的声音,根本没有给言承兵说话的机会,就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小言啊,听说浦上最近要大搞建筑,这是很好的事情啊。他们提出要用质量信得过的钢筋水泥,给城建这边报了标准。我可是把你们黄阳的两个水泥厂给报上去了,要争争气。”
言承兵登时有些发懵,米进仓这句话实在是太狠了。这不是摆明了不帮言承兵还让他拿好处吗?言承兵觉得一口闷气憋在胸口很难受,强自提起精神,声音略带颤抖的说道:“米局长,您放心,绝对让您满意。听说新开了一家徽菜馆的味道很不错,不知道米局长肯不肯赏脸……”
他的话还没说完,米进仓已经呵呵笑道:“小言啊,努力把好关,等到浦上那边建设好了,咱们让秦书记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