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环顾,没有若清也没有杜达古拉,我的侍女呢,除了一个陌生的还站在那门边侯着之外,其它的一个个都不见了踪影,就由着铁木尔来侍候我,说实话,有些不方便也有些赧然,必竟他是一个大男人,又是图尔丹的弟弟,于礼这也是不合的。
粥来了,他吹着,喂着我喝,好象没有丝毫的不妥之处,倒是显得我的小家子气了。
满满的吃了一碗,肚子里暖暖的,终于不饿了,我动了动唇,细声细气的说道:“那孩子,可是当真?”憋了半天的话一说出来,我就急切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他轻轻将我额前的碎发掖到耳后,悄声道:“是真的。”
我看了看那悄悄立在门边的侍女,有些话我不想让她听到。
铁木尔会意的转回首,冲着侍女道:“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侍候了。”
侍女低首悄然退了出去。
我看着铁木尔,轻声问道:“是大夫来看过后发现的吗?”还是有些不相信这是真的。
铁木尔点点头,笑道:“是真的,你很想要,是吗?”他看着我的神情也猜出了我的心思吧。
这孩子不管他的父亲是谁,只要是我的,我就要保住他,我的孩子,我盼了许久才怀上的孩子啊。
算了算日子,就在那一夜,就在我出逃之后,我与他唯一一次的同房,就那一次我居然就有了,“这孩子,总也有一个月了吧。”那大夫也真是神,这样短的时间他就能把出我的喜脉,也算是精通此道了。
“是啊,大夫也是这样说的。”
“这事,他知道吗?”摒退了侍女,我就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除了大夫,除了铁木尔,除了我我不想再让第四个人知道。
摇摇头,他轻声说:“就只有大夫和我们两个人知道,就连大夫开的药方子都是我自已去抓的药,就怕这些个下人乱嚼舌根。可是你真的不想让他知道吗?”铁木尔有些困惑有些不解的问着我。
他的话就象那片片乌云一下子遮住了我心里刚刚才耀起的阳光,我是真的不想让图尔丹知道,我与他的情份在冰宫里已经消失殆尽,再也没有了。
我看着铁木尔,方才记起昏迷前我是在冰宫里的,乍听到孩子的事情,我甚至忘记了问他是如何救我出来的。
想一想那冰宫里的情形,如果不是他救我,我一定会被冻死在那里的。
“你怎么找到我的?”图尔丹抱着其其格离去时,那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那一天我本是要带你离开巴鲁刺的,我再也不想顾及图尔丹了,他那样对你,真的让我很失望,可是额娘来了,硬是让我去办些要紧的事,而且黎安也极力反对,额娘走了之后,图尔丹就下了命令让我离开去处理额娘吩咐我做的事情。来不及见你,我只好走了。”
“他是固意要让你离开的吧。”有些事,若清都是不清不楚的没有跟我说清楚,我问了,也是支支吾吾的,让我有许多疑虑。
“那件事的确很重要。”
“什么样的事情啊,去了这样久。”算起来从我出逃到现在也有一个多月了,到了腊月里也就快过年了,冷冷的天出门最是挨冷受饿的。
“哦。事关巴鲁刺的兴亡所以我不得不去,还好我赶在你去了冰宫那夜里回来了。”
事关巴鲁刺的兴亡,那就一定是大事了,他们的国事,我不想参与,他看着我继续说道:“那夜,我回来了,我急急去跟额娘请了安,就去见图尔丹复命,可是他不在,我就想着明天再去见他吧,于是我就来了你的落轩阁,我静静的站在围墙外远远的看着,恍惚中我看到一个侍女骑着马出来了,我却不知道那是你。我又站了许久,有人来寻杜达古拉,侍卫说杜达古拉早已走了,我才突然发觉不对,才想到那骑马而去的侍女根本就是你。”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去了冰宫。”
“我又去了图尔丹的蒙古包,那里也没有你。我再去了你从前居住的蒙古包,也是没有人影,我早知道图尔丹经常去冰宫的,你与他都不见了,我心里一动就去了冰宫,却不想,你与他果真都在那里。”
“那其其格对他很重要,是吗?”明明知道结果,我还是忍不住要去问铁木尔。关于其其格我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了。
“云齐儿,不要想太多,把伤养好了,那些事我再慢慢讲给你听。你的脸色很不好。”轻拭着我额头的汗湿,我才发现我身下的暖炕是烧得滚热的。
“我没事的,若清呢?”这小妮子自我醒来我始终没有见到她。
“昨儿守着你一天一夜,我让她去睡了,不然她也要累倒了。”
我汗颜,都是自己的任性连累了一应的人。
“等她醒了,就由着她们侍候我好了,王爷也该去休息一下了。”不想让他再来照顾我了,不管怎样还是避些嫌的好,我不想再与任何男人牵连着扯不清的关系,那样,心会好累。
“哦。”
我不理他的诧异,总也再不想有什么节外之枝了。
“帮我保守这孩子的秘密,好吗?”我央求的看着铁木尔。
“我不会让他知道的,他不配。他本就不该把你娶过来。”他说着一捂嘴,竟是说漏了嘴,他早知道我是其其格的替身的。
“等我的身子好了,我想离开巴鲁刺。”我望着窗外依然灿烂的阳光幻想着我的未来,那是我与我孩子的未来……
“可是……”铁木尔极不自然的站起来,“可是至少要等到你娘安全的到了,你才与你娘一起走吧?”
我点点头,“是的,我要等到我娘到了,我们才一起离开。”
“我派些人手去接应黎安了,过几天就该有消息了。”
“你都知道了?”
“嗯。”
“还有,帮我对他说,请他不要再来了,我与他的情份在冰宫里已经恩断意绝。”脑子里还在回响刚刚铁木尔与图尔丹的争吵,额头还有些痛,或许是我命不该绝,老天爷才送了一个孩子给我。
我抚上额头,厚厚的布缠在上面,我的伤很重吧。此刻也在生生的疼,那疼的位置恍惚就是那印着梅花的地方,真想看看我的伤,我顺手去扯那层层缠好的布。
铁木尔急急说道:“云齐儿,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