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是白丁,可是外祖父二品官,大舅舅二舅舅五品官,三舅舅四品官啊!”
“你哥哥的外祖父舅舅们是七丫头的什么人呢?”二姑太太挑眉,好笑地问道。
潘妙龄这才想到那是宋箬溪的祖父伯父和父亲,舅甥是至亲,但亲不过父女,“她就跟块顽石似的,怎么说都说不动她。”
二姑太太眯了眯眼,道:“这丫头跟她娘一样,鬼精鬼精,滑不溜手。”
“那怎么办?”潘妙龄噘嘴问道。
二姑太太冷冷地一笑,正要说话,就听到潘世玮在门外道:“娘,我要进来了。”
“进来吧!”二姑太太笑应道。
潘世玮进门就兴冲冲地问道:“娘,七妹妹是不是回来了?”
二姑太太目光一闪,“是回来了,你妹妹刚过去坐了会,邀请她明天到街上走走。”
“我也去。”潘世玮急切地道。
“玮儿,我听说你前几天跟着六丫头在园子里赏花,可有这事吗?”二姑太太没说宋箬溪没答应,问了别的事。
“是有此事。”潘世玮满不在意地答道。
“龄儿,陪你外婆说话去。”有些话不好当着未出阁的女儿说,二姑太太将潘妙龄支开。
潘妙龄撇了撇嘴,起身离去。
“玮儿,这六丫头和七丫头,你到底喜欢哪一个?”二姑太太问道。
“两个都喜欢。”潘世玮脸皮厚如城墙,狮子大张口,“娘,我要娶七妹妹当妻子,六妹妹当二房。”
二姑太太没想到潘世玮的志向如此的远大,呆怔住了,半晌才道:“这事你别想了,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潘世玮贪色的嘴脸又露了出来,“两个妹妹都长得如花似玉的,那个我都舍不得,两个我都要。”
二姑太太不得不又把那套门当户对的说了一遍,“六丫头是庶出,你大舅舅是五品官,对你的前程帮助不大,七丫头是嫡出,你三舅舅眼瞅着步步高升,有他提携,你有了出息,要纳多少美人不成。”
潘世玮低头想了又想,舍不得这个又舍不得那个,最终美色更胜几分的宋箬溪雀屏中选,摆出壮士断腕的表情道:“只能辜负六妹妹了。”
“明天是来不及了,后天我会请你外婆和家里人去戏园子看戏去。让你妹妹拉七丫头去戏子的后院的亭子里说话,你就过去与她攀谈再拉扯一番,我算准时间带你外婆和纪氏过去,到时候,这事就成了。”二姑太太狡诈地笑道。
潘世玮点头如捣蒜。
母子俩自认这番商谈无人知晓,却没提防屋顶有耳,听两人说完话,紫色的身影就飞掠而去,快若流星。
到晚间,宋绥忙公务,没有回家。只是这鸿胪寺掌朝会、宾客、吉凶等礼仪之事。现如今,既没有典礼、祭祀、宴飨、经筵、册封、进历、进春、传制、奏捷等事,又无外吏朝觐,诸蕃入贡,使臣复命、谢思,也非正旦、上元、重午等重大节气,真不知道他那来得这么多公务要忙。
这话宋箬溪在纪芸面前提都不敢提,怕惹她伤心难过,搂着她的胳膊,笑盈盈道:“娘,我那天跟外公去田庄钓鱼了,还烤了鱼吃,我烤的鱼全黑了,不过味道不错。娘,改天有空,我们再去,好不好?”
纪芸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哎哟哟,我养了个野丫头,整天就想着往外跑。”
“那有当娘的这么挤兑自己女儿的。”宋箬溪有意逗纪芸开心,坐直身体,翘起兰花指,摆出一副端庄大方的仪态,朱唇微启,“我才不是野丫头,我是名门淑女。”
纪芸见她这般的装模作样,忍俊不禁,笑出了声,指着她道:“哎哟哟,你呀,被你外婆宠得没边了,这般的自夸,没脸没臊的,都不知道害羞。”
“在娘面前,我用不着害羞。”宋箬溪扑进纪芸的怀里,“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
纪芸笑,就搂着她慢慢地摇啊摇。
宋绥不回来,纪芸就打发人去告诉两个庶女和三个姨娘,不用过来了,晚饭母女俩一起用。
用过晚饭,宋箬溪陪纪芸说笑到戌时时正,还不见宋绥回来,衙门里的公务真得有这么繁忙吗?一个四品官难道还忙得过一品官和二品官吗?
“福茶,去把前几日,老爷拿回来的琉璃灯拿来。”纪芸笑道。
福茶应声去偏房拿来一盏通透精致的琉璃灯。
“天已黑,这灯你拿在手上照亮。”纪芸把灯放进宋箬溪的手里,“时辰不早了,快回房歇着去。”
“娘,你也早点上床歇着,别熬坏了身子。”宋箬溪道。
“娘知道。”纪芸送她出门,吩咐婢女婆子好生伺候,看着女儿纤细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夜幕中,才转身回房。
宋绥赶才宵禁前回到了家,纪芸还没睡,闻着他身上浓浓的酒味中夹杂的胭脂香粉味,唇角勾起了一抹冷冷的笑,这人升了官,被人奉承的忘了形,是时候敲打敲打了,不能让他的荒唐行为坏了孩子们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