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儿在什么地方?我要见她。”宋瀚着急地问道。
圆丁低头不语。
“大哥哥要见她做什么?”宋箬溪不知道苗可儿是什么人,更不知道她和宋瀚是什么关系,故有此一问。
“我不让她出家。”
“她出家与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不让?”
“我,她……”宋瀚为难地皱了皱眉,“我会说服我娘,去她家提亲。”
宋箬溪眨眨眼,原来是二伯母狠心棒打鸳鸯,弄得一个要出家,一个闯佛门,她要不要违逆二伯母之意,帮帮这对苦命鸳鸯呢?还没等她决定好,就看到欧阳氏出现在游廊的那一头,脸色还不怎么好,缩了缩脖子道:“大哥哥,二伯母来了。”
宋瀚转身一看,面如死灰。
“溪儿,你怎么在这里?”欧阳氏没理宋瀚,第一句话问的是宋箬溪。
“我来庵中抄写经书,没想到会遇到大哥哥。”宋箬溪不是怕被误会,只是没必要撒谎。
“溪儿,这里没什么事了,你继续去抄写经书吧。”这毕竟是二房的事,而且宋箬溪又是没及笄的姑娘,私下苟合之事,不好,不能也不愿让她知道,欧阳氏有意支开她。
宋箬溪明白欧阳氏的意思,乖乖地回了禅房,但是静不下心来抄写经书,索性打开门问坐在门口的三人,“你们说,二伯母会怎么做?”
“姑娘不该打听这件事。”蚕娘板着脸道。
宋箬溪双手合十,口颂佛号,道:“见人有难,不施以援手,是在造恶业。”
“姑娘的理由到是找得正当。”蚕娘横了她一眼。
“这不是理由,这是慈悲心肠。”宋箬溪继续瞎掰。
“快正午了,奴婢去舀斋饭。”蚕娘说着起身走了。
宋箬溪贼兮兮地笑了,她知道蚕娘绝对不是去舀什么斋饭,而是帮她打听事情的后续发展,有时候蚕娘也挺别扭的。
小半个时辰后,蚕娘提着斋饭回来了,同时也带回了欧阳氏和宋瀚已经离开桃花庵的消息。
“那个苗可儿呢?”宋箬溪饿了,边吃边问。
“她还在庵中,二太太说,会通知苗家人来接她回去的。”
宋箬溪咬着片黄瓜,“她和大哥哥的事怎么样了?”
/>“二太太答应让她进门当二房。”
宋箬溪微皱了下眉,问道:“那个苗可儿是什么人?”
“听说她的父亲曾经是礼部郎中,前几天犯了事,被罢官免职了。二太太先前的确有意和苗家结亲,可现在已然作罢,但是大少爷却对苗姑娘上了心,不离不弃的非要娶苗姑娘过门。二太太不愿,大少爷以死相求,二太太才答应让她做二房,但要等大少爷娶妻半年后,才准进门。”巧桃的打听本领都是蚕娘教的,她一出马,全打听出来了。
“苗可儿有没有答应了?”
蚕娘嘲讽地勾起唇角,“姑娘以为她闹着出家是为了什么?”
“为了进门?”宋箬溪不敢确信地道。
“她若真得要了断红尘,剃度出家,会让人去通知大少爷吗?”蚕娘言辞间透着不屑。苗可儿的父亲被罢官,永不录用,她的身份一落千丈,她没办法再挑到高门第的人了,嫁给门第低的人,又不甘心,宋瀚就成了她唯一可以抓住的人。
宋箬溪叹了口气道:“她也蛮可怜的,好好的官家小姐,突然遭逢家变,才不得不出此下策为自己打算。”
“姑娘别光同情别人,想想这件事情深一层的意思。”蚕娘诱导她。
宋箬溪眨眨眼睛,“这事还有深一层的意思?”
蚕娘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宋箬溪,“姑娘,若是苗家不出事,这苗可儿需要如此委屈的当妾吗?”
“当然不用。”宋箬溪眸中一亮,“我知道了,你是想说娘家是女子一辈子的依靠。哎,这个我早就知道了,你不用舀这事来再来教育我了。”
蚕娘轻叹一声,“若是苏家没有没落,居士就不会与小少爷母子分离这么多年,最后心灰意冷,出家为尼。”
“蚕娘,你能联系上綮颜吗?”提到安隅,宋箬溪想起了陆綮颜,离她及笄的日子越来越近,陆綮颜再不出现,她就没办法再守住那个承诺了。
蚕娘摇了摇头,眸光一闪,“姑娘不如请上官少爷帮忙找小少爷。”
宋箬溪想了一下,道:“过几天去找他帮忙。”
蚕娘笑了起来,只要姑娘还牵挂小少爷,就还有希望。
申时正,宋箬溪离开桃花庵时,静余还没回来,在庵门见到了苗可儿。她身量娇小,纤腰盈盈一握,穿着一袭淡蓝色衣裙,披散着头发,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这样的女子是男子最愿意呵护的了,难怪宋瀚放不下。
苗可儿也看到了宋箬溪,她不认识宋箬溪,但她认识马车上的标志,纪家没有姑娘,那么这位应该是宋家的七姑娘,纪相的外孙女儿,巴结她一下,日后肯定有用,走了过来,问道:“请问是宋七姑娘吗?”
“这姑娘你认错人了。”蚕娘抢先道。
既然蚕娘已经这么说了,宋箬溪不好拆她台,再者也不清楚这位苗可儿走过来搭话的目的,还是避开为好,扶着青荷的手上了马车。
苗可儿神色微黯,抿紧双唇。
“姑娘请上马车,老爷和太太在等你回去。”苗家的下人催促道。
苗可儿的马车跟在宋箬溪的马车后面,一前一后进了城。宋箬溪回到家里,跟纪老夫人说了这事,感叹道:“怜卿薄命甘为妾。”
“溪儿,这不是她薄命,这是她自甘堕落。”纪老夫人冷笑,“她父亲是罢了官,可是皇上又没抄她的家,她大可以嫁中等人家为妻,但她恋着高门,宁愿为妾,此女子行为可耻,不值得同情。”
宋箬溪想想也是,“外婆说的对,溪儿明白了。”
“要真明白才好。”纪老夫人轻叹道。
“有外婆教导,就是棒棰也能明白。”宋箬溪小拍一下纪老夫人的马屁。
纪老夫人哑然失笑,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