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竟然帮助过那么多人，而且这些人一直铭记在心，网友们的质疑声更小了。而陶夭夭眼睛湿润了——她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好，她不是天使。她的身上，有人命啊。

就算是无心的，这也是她的债，她必须承担起责任。

站在台上一直不肯坐下的陶夭夭，深吸口气，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觉得精神有点恍惚。她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心知她犯的错误必须受到惩罚。她深呼吸口气，对着台下深深鞠了一躬。

“对不起。我跟李彤发生过冲突，是我挑起了她的负面情绪，让她以最决绝的方式离开了这个世界。真的，对不起。”

陶夭夭没有按照演讲稿叙述，而是承认了自己的责任，让季陵光紧紧皱眉，也让全场哗然。陶夭夭语落，台上台下突然安静了几秒。季陵光微微一愣，随即明白她的想法——他不会责怪她，这才是他认识的陶夭夭，勇敢有担当。

即使这样，会受到伤害啊。

季陵光轻拍着她的手背，无声地告诉她，不怕，他会善后。而薛凝眼见着，情况就要朝着预想的方向发展，陶夭夭竟然整出这么一出，真是意外又惊喜。她手撑着额头，心想有人要作死，拦也拦不住。

毕竟，人类就是这样愚蠢的生物。

台下，李彤父母撕心裂肺的哭声，撕开了沉默的口子。刚刚心智动摇的网友，暗暗庆幸，还好没有被经纪公司、节目组制造的假象迷惑。他们差点偃旗息鼓的愤怒再次爆发，如山洪又凶又狠。

“去死吧！”

“陶夭夭杀人偿命！”

网友们咬牙切齿地对着陶夭夭喊打喊杀。他们觉得陶夭夭真嚣张啊，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认自己的恶行。呵呵，是仗着金主的袒护，觉得没有人可以把她怎样吗？

去死吧，贱人！

网友们不顾保安的劝阻，不断向前冲着，一副要把陶夭夭碎尸万段的样子。他们人数众多，还有源源不断的人从四面八方赶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保安们已经开始渐渐控制不了局面。

台上，秘书小姐担心极了。她提醒季陵光早点离开现场，以防受伤。就算场面再混乱，陶夭夭还是在道歉。

陶夭夭的身子弯成九十度，一直没有起身，已经流泪满面。她这是在自我惩罚，季陵光知道她再坚持下去，她会受不住的。季陵光试图扶起她，却被陶夭夭拒绝。

“这是我应得的。”陶夭夭轻声说。

“夭夭，够了。真的够了。”

还不够，鞠一个躬换一条人命也太便宜她了。陶夭夭悲伤想着，不顾众人的劝阻，看着那群已经冲破保安的防线，朝着台上冲来的网友。

“坏女人去死吧！”

“败类，滚出娱乐圈。”

“必须以命抵命。”

众人把手中的东西朝着陶夭夭扔去。陶夭夭还像第一次一样，任由着他们的发泄，眨眼的功夫，陶夭夭身上已经狼狈不堪。

季陵光用尽了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的暴脾气。他闪身挤进人群，将快要被人群伤害到的陶夭夭，纳进自己的保护范围。

“别碰她。”季陵光冷冷地说。

突然冲出护花使者，而且还是鼎鼎有名的大总裁，这件事简直如同晴天霹雳。众人手中动作一顿，有眼尖的记者突然嗅到大新闻的味道，顾不得会被网友的怒火波及，削尖脑袋钻进包围圈。他们的眼睛贼亮，迫不及待地把长枪短炮递到季陵光面前。

记者生怕时间不够，连珠带炮地砸过数个问题。

“季总，陶夭夭背后的金主是你吗？她是你包养的情妇，还是女朋友？她逼死李彤后有恃无恐，是你在背后纵容吗？”

“我们在交往。”情妇两个字太过扎耳，季陵光冷冷的瞧了记者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她有恃无恐？她因为自责三天不吃不喝不眠，甚至站在这里接受你们的谩骂指责殴打，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直播的时候你们也看到了，李彤多次针对陶夭夭，陶夭夭只是本能还击，她有对李彤做过分的事情吗？在场的各位昧心自问，生活中有人对着你们挑衅，你们会奋起反抗，还是任由欺凌？陶夭夭只是做了大部分人会做的事情而已。陶夭夭是我季陵光的女人，你们要找她负责可以，来找我。”

季陵光气势凌人，强大的气场让众人肝胆一颤。失控的场面，奇迹般地被季陵光几句话给压制住了。他们开始想，他们被欺负的时候确实也会反抗……不对啊，为什么会被他牵着鼻子走了？他们的目的，是让陶夭夭付出代价啊！

而此时，陶夭夭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季陵光，快要控制不住哭出声了。沈欣雪在心里暗想，季陵光看起来脾气暴躁很不讨喜，没想到倒是不错的男人，至少很有担当，这样她也放心。而就在这时，李彤父母不爽了：“胡说八道，陶夭夭都承认是她逼死了我女儿，你还在这里帮她狡辩，我跟你们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