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的是蒙面人没有杀他的心思，纸片中蕴含的内力与他的剑气抵消之后，四周杀气尽消，令他原本僵直的身躯恢复了正常。

阳叔子见纸片飞来，忙探出二指想将其夹住。

不料纸片飞到他面前之时，竟“呼”的一下突然卸去了力道，在其指尖划过，慢悠悠地飘落在面前的书案上。

阳叔子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张印有“不良人”纹样的纸片，半晌无言，自知与对面的人武功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一天是‘不良人’，一辈子都是！”

蒙面人再次开口，语气冷厉，暗红的眸子散发一种莫名的寒意，令得他再次想起了三十年前初次见到这人时候的恐惧。

“……”

“想跳出去？行，完成最后一个任务，我让你走。”

阳叔子缓缓抬头，看着面前的蒙面人。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峙着，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了！

……

华山，幻音坊总舵。

玄冰洞中，姬如雪正在面壁思过，她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李星云的举动，以及他的油腔滑调，挥之不去。

【这位姑娘，昨天实在对不住……】

【你要干什么！】

【在下有句肺腑之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废话少说，火灵芝还我！】

【在姑娘看来，是火灵芝重要呢，还是人命重要？】

【区区一个火灵芝，就算它再值钱，也抵不过一条性命对吧】

【如果我们仅仅看中它所谓的表面价值，仅仅将它放在架子上观赏而不去使它实现自己的真正价值，那叫我说，它还比不上一个大蘑菇呢，姑娘你说是不是？】

姬如雪回忆着那些画面，一个憋不住竟噗嗤一下乐了出来。

“真是的，无缘无故怎么想起那个小子了……”

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她赶紧收住心神，深吸一口气，再次入定。但没过多久，李星云的话语又一次回响在她的脑海中，姬如雪皱着眉头努力地想将他的音容笑貌驱逐出去，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深刻。

【诶诶诶，姑娘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油嘴滑舌，我问你，火灵芝到底在哪儿？】

【就……就在你身上……】

【什么？】

【喏，这儿……这儿……还有这儿……这儿……】

【喂！你手放老实点！】

【嘿嘿，我也知道这玩意儿金贵，不过当时实在没办法，不救你你就没命了……】

【不管怎么说，总归是我伤了你，又用了你的火灵芝，这么着，你就打我两下出出气，啊，出出气。】

姬如雪猛地清醒过来，用力地捶了捶脑袋。

“怎么搞的啊，怎么总是想起那个小无赖呢？”

就在其无比烦恼困惑的时候，身后一阵嘎啦嘎啦的声响，将她从回忆之中拉了回来。

姬如雪立刻回身，收敛心神。

只见身后的石门伴随着刺耳的声音缓缓开启，一个侍女出现在门后的洞口，传达了一个命令。

“姬如雪，女帝命你过去。”

她不禁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