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醒过神来的时候,禅房内只剩下他一个人枯坐在这里,枯念大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安然挠了挠头,站了起来,在禅房内来回慢慢的走着,心里还在想着刚才枯念大师说的那一番话。
禅房外的光线渐渐的暗了下来,安然微微的低着头,在禅房内来回慢慢的走动着,在这小小的禅房内,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圈子了。
有小沙弥轻轻的叩响房门,一手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大碗素面。
面是白面,汤水很清,也没什么油水,在最上面横着放着几根青菜,一青一白,看着很是能勾动人的食欲。安然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子,没多一会而那一大碗素面就下了肚子,看了看空空的碗,抬头看着一直站在一边,等着收拾碗筷的小沙弥,笑着问道:“还有么?”
小沙弥楞了楞,笑着点了点头。
“那麻烦小师傅再来一碗。”
两大碗素面下肚之后,安然对着那名一直站在一边的小沙弥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有些圆滚的肚子,站起来慢慢的走出禅房,想了想又回头问道:“我出去走走,可以的吧?”
小沙弥微微弯腰,说道:“尽可随意走动,只是最后面有几处禅房乃是寺中闭关之处,还是别去打扰的好。”
安然点了点头,摸着有些圆滚的肚子,在寺庙中慢慢的逛着。
整个寺庙并不是很大,与清凉山在吐蕃国的地位和名气完全不相衬,刚走到一炷香的时间,安然已经把整个寺庙能逛的地方都逛完了,然后慢悠悠的又向寺庙大门走去。一路上见到安然的僧众皆是两手合十口诵佛号侧身让开道路,尽显出家之人的平和无争。
出了寺庙的大门,安然看了看左右,然后抬腿走下石阶,向右边走去,一路闲逛,渐渐入林深处。
不时有鸟雀从安然的身边飞过,然后又掉转头来在安然身边边飞边叽叽喳喳的叫着,甚至有胆子大些的,直接落在了安然的肩膀、头顶上,歪着脑袋,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人,整个林间,竟是像寺庙中一样的,透着一股安宁平和的气息。
安然停下,微微抬头仰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深深的吸了口气,接着闭起了眼睛,从身体到心神,慢慢的感受着这里处处存在的平和与安宁。
这般站着半响后,安然心里猛然又想起了之前枯念看着自己,意味深长的那句话“未知生而先知死。”
安然喃喃的把这句话又念了一遍,沉默着,不知道过去了多长的时间,若有所思的盘腿坐在地上,围在安然四周飞的鸟雀站在枯枝上,眯起了眼睛,像是正在打着瞌睡,之前站在安然头顶和肩膀的鸟人,在安然盘腿坐下是,飞到了地上,歪着小脑袋看了看安然后,许是觉得有些无趣,于是振翅飞入深林。
盘坐在地上后,安然依然蹙眉沉思,片刻后,多日不曾运转的体内元气开始缓慢的运转起来,运气在体内慢慢的经过一个大循环后,安然并没有加快速度,而是像跪爬一样,慢慢的运转到体内的各个元气通道,对元气通道慢慢的冲刷着,最后又慢慢的回归到气海雪山,如此反复,一遍又一遍的调动着丹田内的元气,逐渐的加入到往复与身体各个元气通道的元气中去。
随着不断的有元气加入,在体内各个通道中的元气数量也跟着越来越多,逐渐的壮大起来,慢慢的,安然平展着的双眉蹙起,如有所感,似有所悟。
在寺庙后面的一间不大的房间内,枯念大师正盘膝坐在踏上入定,忽然有所感,睁开双眼,看着一直案子上那本很长时间没有过动静的一本经书。
这本经书,正是在他去周国神都之前,大方光华的那本《楞严经》,与别的经书不同的是,这本经书乃是当年佛陀手书,在那日他入神都,夜晚给安然洗精伐髓并留下一道佛门元气在体内做种后,回到清凉山,这本经书就再也没有过丝毫的动静。
可是现在,这本一直静静的呆在书案上的经书再次散发出淡淡的光华,整个经书在那淡黄色的光华的包裹下,看起来有些雾蒙蒙的。
枯念看着书案上忽然散发光华的经书,想了想后,起身下塔,走到书案前,微微低头,端视了片刻后,转身走出了房间,往寺庙的大门走去。
出了大门,枯念直接转身往右边的树林走去。
远远的看着盘坐在地上,闭目蹙眉的那个身影,枯念停下脚步,站在那里看了看安然的周围,感受着周围的天地元气的气息。
良久,枯念眼中有光芒闪现,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这个痴儿,痴念竟如此之深……”说完微微抬手,手心里现出一团淡黄色的光,枯念轻轻的抬手,手腕一翻,手心中的那团淡黄色的光飘向了在那边盘膝而坐的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