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出了足够的时间,却没看到任何反应,也没听到任何的言语想法,于是皇帝不再任那少年枯坐沉思,让时间无谓的流逝。
“你想抗旨?”
低头沉默着沉思的安然听到皇帝开口问出这句话,心里一紧,身上霎时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这一刹那,安然明白了,修者身份高贵,但那也是看对谁而言。
面对大周帝国的皇帝,再高贵的身份,也会在刹那之间,被他的一个表情、简单的一句话弄的残破不堪。
“你想抗旨”这句话,在很多戏文里出现过很多次,问出这句话的皇帝大多数时候都能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但现在不是在演戏,而问出这句话的是大周帝国的皇帝。这句问话里只有四个字,问话的腔调也很平淡,平淡的显得普通,很容易让人忽视掉这个问题的本身含义,而只注意平淡、普通的腔调,就像是在问你吃饭了没有,吃的是什么,吃饱了没有一样。
此时身上已经布满了细密汗珠的安然却毫不怀疑,这听似平淡、普通的腔调里所含的强势、强硬、毋庸置疑,如果自己的回答是肯定的话,那么将要承担怎样的怒火、怎样的后果。
在皇帝问出这句话后,安然还在沉默,这让皇帝有些不满起来,心里想着,是不是这少年进宫来的这两次,自己对他太温和了些,太随意了些,所以今天才这样的沉默,以沉默来表达他的想法、情绪。
心里这般想着,于是两条眉毛也开始渐渐的往中间靠拢。
安然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现在还是没有拒绝皇帝的勇气、胆量,现在也没有那个份量,于是在心里叹完那口气的时候,便装出一副恍然醒悟的样子。
“抗旨?谁要抗旨?”说完马上脸上挂起了笑容。
看皇帝静静的看着他不语,安然又继续说道:“神都的宅子都贵的吓人,所以突然有了宅子便一下高兴的走了神儿。”
皇帝渐渐往中间靠拢的两条眉毛渐渐的趋于平展。
他接着说道:“只是有些得陇望蜀,有了宅子,便想到了一应的家具陈设要花多少银子,想到了丫鬟仆人每月又要用去多少银钱,还望皇上莫要怪罪。”
说完站起来,对着皇帝行了个礼。
心道,既然是要妥协,便妥协的彻底些。
也是想试着调下气氛,现在这种气氛让他很压抑、很难受,所以在赔罪之前,说着什么家具陈设、丫鬟仆人、银子什么的,只是抱着想把气氛调轻松些的心思。
坐在书案后的皇帝一听,笑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一看到皇帝笑,安然的心就有些发紧,总觉得皇帝笑的太不单纯,笑的大有深意。
果然,他又一次在心里对自己展示了什么叫做机智,什么叫做‘预言帝’。
“好,不错。”皇帝笑着看着安然,显得对安然现在的态度大是满意。
“我没看错你。”
听着皇帝的夸赞,安然心里五味杂陈,没有一丝该有的高兴。
“既然我给出的这处宅子这么让你忧心……”皇帝说着突然停了下来,引的安然心里又是一阵发紧。
难道改主意了,要收回宅子?
“也罢。”皇帝叹息着说道,像是极为为难,‘也罢’两个字更是平时用来转折、改主意的前奏。
安然的心跳快了起来。
“那我便好人做到底,一应的家具陈设,就都从宫里调度吧。”
听到这句话,安然的心跳慢了下来,但显然这并不是皇帝要说的全部。
皇帝接着又说道:“丫鬟什么的,从宫里挑出一些宫女过去就是了,恩,在选几个机灵些的小公公过去也就齐了。”
听到皇帝说完,安然真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大嘴巴,嘴巴这么那么贱。
现在可好,明知道皇帝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现在还越占越多。
宫女、小公公都弄到那宅子里了,那自己算什么?
可以肯定的是自己肯定不是皇帝的私生子。
就算真的要做了驸马爷,皇上这么的又给宫女又送太监的也有些太过了。
难道自己真的要做那‘虱子多了不怕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