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毛微蹙,显然正在做的这件事情进展的不是很顺利。
安然的眼中露出笑意,突然有脚步声传来,安然手在屋檐上一搭,翻到了走廊上面的横梁上,见一个容貌俊俏,身条多姿的丫鬟挑着灯笼,端着托盘走过来,推开门走了进去。跟着屋里传来了丫鬟的声音。
“小姐,还在做啊?你都给他做了多少套了?”
艾墨儿叹了口气,说道:“是做了不少,可好像每一套都有让人不满意的地方。”
丫鬟用衣袖挡着嘴轻笑道:“那等安先生回来了,小姐细细的给他量量,再做就肯定好的多,又何必急在这几天。”有意无意的,把‘细细的’三个字咬的很重很清楚。
“你这死丫头,跑这里来调笑我,仔细了你的皮,看哪天找个泼皮无赖的人家把你嫁了。”
丫鬟叹了口气,悠悠的说道:“我哪里都不嫁,这辈子就跟着伺候小姐就挺好的。”
“哦!”艾墨儿尾音轻轻的往上一挑,问道:“那我要是嫁人了呢?”
“嫁人了我也跟着。”
艾墨儿双眉微微挑起,调笑道:“莫不是惦记着要做……通房丫头?”
那丫鬟红着脸,两只脚不依的在地上轻轻的跺着走向前,去呵艾墨儿的痒痒,两人笑着闹成一团。
听着两人在屋内嬉闹的笑声,安然只能呆在走廊上的横梁上,吹着冷风。虽然周国民风开放,但夜入一位未出阁的小姐闺房,尤其是这位小姐还是大周帝国礼部尚书的女儿,这传出去还是有些惊世骇俗的。
好不容易等待那俊俏的丫鬟端着托盘离开,安然赶紧溜了下来,轻轻的推开房门,笑道:“你都还未进门,就开始忙着给未来的相公找通房丫头了,是不是太急了些?”
艾墨儿浑身一震,显是吓了一跳,待听到是他的声音后,转过头来看着安然,眼睛脸上全是喜色,站起来,微笑着说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黑的时候到的修经处,收拾了一下就赶着来看你了。”说着转身关上房门,走过去拉着艾墨儿的手,笑道:“快说说,准备给未来的相公找几个通房的丫头?”
艾墨儿咬着嘴唇,道:“是不是很得意。”
安然听着话里的语气,再看着艾墨儿的神情,猛的心里打了个突突,忙收起调笑的心思,正色道:“没有,哪里会有得意。”
“可我听到你的话,看你的表情,就差没把得意两个字写在脸上了。”艾墨儿不依不饶的说道:“你说你想要几个?”
安然听着这言语里的腔调愈发的不善,赶紧转移话题。
一时间,所有好听的话,跟甜言蜜语、柔情蜜意沾边的词句,不要钱的对着艾墨儿洒了过去,直把安然说的口干舌燥,把艾墨儿听的晕晕乎乎,才算是把之前安然调笑同房丫头的事遮掩过去。
听到安然的鼻息渐重,艾墨儿赶紧在安然的怀里挣扎出来,红着脸道:“你这人,都没个正经,一回来就跑来使坏。”说着不顾安然的纠缠,跑到柜子里拿出了几件长袍,又把安然拉了起来,一件件的在安然身上比过去。
“还成,我以为要重新做呢。”艾墨儿笑着说道,几件长袍都还算合身,艾墨儿挂着笑容的脸上有些得意。
毕竟是第一次学着做,能做到这样,她挺满意。
安然看着那一件件长袍,心里感动的同时,不由得又想起了以前的那些日子,身上的衣衫那时候都是姨娘一针一线缝制的。
只是,姨娘现在在哪?是死是活?
回到神都有心去查,却一时间又去哪里去找黑衣人的影子。
想到这里,看着眼前的长袍,安然沉默了下来。
“怎么了?”看到安然突然的沉默了下来,艾墨儿放下手里的长袍,问道。
安然想了想,慢慢的跟她说着这一次去乌集的路上的所遇,以及在乌集姨娘的酒馆后面的房间里的那个焦尸,然后提了下张松审问后得到的结果,把路上受伤以及张松审问的过程都省去了。说完了这些,安然又对艾墨儿说着过去,小时候父母去世后,与姨娘两个人相依为命的那些日子,有欢笑,有苦楚……
此时的安然,宣泄般的在与艾墨儿诉说,给自己那围的严严实实的、一层又一层围栏的心开了一个口子。
艾墨儿抱着安然,陪着他笑、陪着他落泪、陪着他叹息……
最后,安然倒在她的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艾墨儿嘴角微微的含着笑,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安然的头发。
她知道,这一刻,她就是安然心灵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