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可以淡泊、可以不争、可以不器、可以不茫、可以不惑、可以不惧。
这灰黑色的元气盘踞与丹田,什么时候君子可以‘腹黑’?
安然皱着眉,睁开眼睛站了起来,抽出黑刀一挥一刀劈了出去,透过黑刀的刀刃,一条灰黑色的线条伸向前面的雪地,一闪而逝,看着没入雪地的那道线条,安然沉默不语,转身拉着灰驴,分辨了一下方向,拐了个弯儿,快步向前走去。
灰驴很明显没有完全歇息过来,所以安然不准备现在骑上它再次亡命飞奔,既然自己还活着姨娘便暂时不会有危险,那么安然在没有甩掉现在的这个麻烦之前,不会直接奔往乌集,身上的伤再有两次调息便会痊愈,安然想尽量的多争取一些时间,让身上的伤先好起来,然后在想办法怎么去解决这次的这个麻烦。
因为在乌集那里,必定还有一些麻烦在等着自己,当麻烦聚集的足够多时,便会是一个大麻烦,甚至是现在的安然解决不了的大麻烦。
安然牵着灰驴,快速的在雪地上走着,现在前行的方向,正是去往乌集,他准备在走到去乌集的正道上的时候,在转过身往回走一段路,既然身后有人在追赶自己,那么便带着他,或是让他陪着自己转转圈也好。
没过多久,灰驴轻轻的叫了一声,用头蹭了蹭安然。
安然骑上灰驴,灰驴再次迈开四蹄,在灰驴身后的雪地上,留下了一道成弧形的蹄印。
到天黑时,安然骑着灰驴走到了去往乌集的那条路上,往身后看了看,虽然那个追赶的身影没有出现,但安然知道那个人必定还没有放弃追赶自己,于是骑着灰驴,往后走去。
沿途路过一个小村子,安然让灰驴饱饱的吃了一顿后,又买了些干粮,加一坛村民自己酿的谷子酒,然后继续往回走。
走了一段路后,安然又骑着灰驴朝着那天昏迷后睡在大树下的那个方向走去,走到半夜的时候,那坛买来的谷子酒一大半进了灰驴的肚子,喝完酒的灰驴显得精神奕奕,到天大亮的时候,一人一驴便又回到了那晚烤猪大腿的地方。
灰驴低下头,闻了闻那根早已没有了任何味道的大腿骨,咽了口口水。
安然想了想,觉得追赶自己的那人在明白自己带着他兜圈子后,赶到这里怎么也要花上一段时间,于是拿出干粮吃了一些,把剩下的干粮分出了一半,其余的都给了灰驴。
灰驴吃完干粮,看着安然盘坐在那里,于是懒洋洋的趴在边上的那一小片枯叶上,眯起了眼睛。
午后,灰暗的天空终于明亮起来,淡黄色的太阳出现在天空中,阳光没有一丝温度,有气无力的洒落下来,灰驴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还盘膝坐着不动的安然,默默的站起来,走到远处,在地上啃了几口雪。
安然的这次调息花的时间格外的长,一直到灰驴在犹豫着要不是在去上次偷猪大腿的地方在顺一条猪大腿或是别的什么过来的时候,安然才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花了这么长的时间去调息,安然身体内的上已经全好,理应轻松了一些的安然却实在轻松不起来,随着伤势痊愈,体内元气全数的恢复,丹田内的元气已经全部定格在了灰黑色上,虽然还是如同以前一样的凝实,但那灰黑色的元气,总让安然心里隐隐的不安。
这般的发展下去,不知道什么原因出现在元气的中的灰黑色会跟着越来越多,实在不知是福是祸。
但安然又找不到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才导致最终元气的颜色变成了现在这样。
骑着灰驴,安然沿着昨天走过的路线继续前行,一路走,安然一路回头向身后望,现在安然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是想在看到追赶自己的那个人出现在身后,还是希望他不出现在身后。
一旦那人追到了身后,安然想想那人追赶自己的速度与耐力,实在是没有能战胜那人的把握,可那人不出现,那么这个麻烦就一直会跟着他,他能带着那人兜圈子兜到什么时候?他终究还是要赶到乌集去的。
不出意外,身后的那人也肯定知道安然最终是要去往乌集的。
跟着安然兜了一圈,谁知道会不会直接掉头去往乌集,在乌集等着安然呢。
这实在是一个无解之局,那人追上了安然打不过,追不上,便是一个麻烦一直掉在自己身后,或是那人直接去到乌集,便又成了一个大麻烦。
安然叹了口气,拍拍灰驴的脖子,示意它快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