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师在桌上摆好了菜,又从房间里拿出了一坛酒,安然表现的格外的乖巧,赶紧给老师搬来凳子,并学着那些小饭馆里的店小二那样,用袖子在凳面上使劲的擦了擦,接着从老师手里接过那坛酒,拍开封口,恭恭敬敬的给老师倒了一碗。
然后才给自己面前的碗里倒了些酒,放下酒坛,再去搬来自己要坐的凳子。
从老师的眼神与脸上的神情里看出来,老师对于自己这一会儿表现出的乖巧还是很满意的,于是安然自己也很满意,满意于自己的这种“从善如流”的可贵品质及快速而强大的学习能力。
因为这对坐的师徒两人,各自都有着各自不同的满意,所以喝酒的速度也就更让师徒两人满意了,喝的比平时快的多的结果就是地上的那坛酒很快就见了底,看到老师的表情明显是没有喝到满意,所以安然在得知房间里已经没有酒以后,为了乖巧,更为了让老师尽兴从而能对自己的乖巧更满意些,不得不出去买酒。
于是在不知不觉的,在老师与学生之间,‘满意’完成了一个又一个循环,一个因为学生前所未有的乖巧而满意,一个因为老师满意自己的乖巧所以自己也很满意,于是为了让老师保持住满意,于是更加的乖巧……
雪还在下着,到处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安然一脚踩在地上,发出“咯吱”的声响,低头看看发现雪已经深过了脚踝。
怕老师等的着急,安然加快了步子,快速的向院子外走去。雪下的不小,路上的行人都匆匆忙忙的往家里赶,下雪的天虽不寒冷,却也没几个人愿意就这么在外面呆着。
愿意这时候在外面呆着顶着雪的,都是像现在还在路上漫步的一对对青年男女,全都是撑着大伞以遮蔽路上本就不多的行人的眼光,如此好的机会,在这么难得的雪夜,正应该彼此抓紧时间,去勾搭别人或是被别人勾搭。
安然看着这一对对撑着大伞,因为彼此的脑袋凑到了一起而走路歪歪斜斜的男女,暗自叹息,这时候艾墨儿怎么能不在身边呢……
很快走到离修经处最近的一家酒馆,买了坛酒,又叫了两个菜,因为没有带食盒来,便交了些押金用酒馆的食盒把菜装好,抱着酒坛提着食盒便往回赶,以免老师等的着急了便不能满意,老师不能满意那气氛也很难让安然满意起来。
出了酒馆的门,没几步便走到了街口,再拐个弯直走便是修经处,这时远远的又走来一对歪歪斜斜的男女,不同的是这对男女没有撑着大伞,脑袋也没有凑到一起。
安然看了眼,笑了起来,那男子明显胖了些,又喝多了,一只手搭在女子的肩膀上,走路东倒西歪的,那女子本就搀扶很吃力,此时被那男子带的走路也摇摇晃晃,安然暗自为那女子叹声“可怜复可叹”后,摇摇头便不在多看,准备加快脚步赶回去。
突然听到“咦”一声,安然抬头一看,不由得也楞了一下。
那自己走路歪歪斜斜,把搀扶着自己的女子也带的摇摇晃晃的胖男子却是陈子贤,安然笑道:“胖子,喝成这样了,还要到哪去?”
陈子贤瞪着眼直直的看着安然,听到安然的话,强扶着女子站稳,定了定神,笑道:“刚才我还以为喝多了看错人了,原来还真是你,看来……这神都城也没……想的那么大嘛。”说完把手从那女子肩膀上拿了下来,伸到后面用力的拍了拍那女子的屁股,道:“去,今天晚上不用伺候本少爷了,去好好陪陪我这位朋友去。”
那女子虽说本就是做的这个营生,被陈子贤在安然面前这般用力的拍打屁股,表情也显得有些不自然,再加上后面听到陈子贤让她改陪安然,一时间站在那里,眼睛从陈子贤和安然间来回跳动,显得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安然笑了笑,对那女子摆了摆手,似乎陈子贤很有为朋友找女人的习惯。
陈子贤见那女子犹自站在那不动,抬腿便是一脚,把那女子踢的跪倒在地,骂道:“楞什么楞,本大爷还能少了你的钱不成。”说完还要上去再踢,安然忙放下酒坛,上前一把拉住。
从安然和艾墨儿之间确定了感情之后,对于陈子贤时不时的在画舫或是别的什么地方喝花酒的邀请,安然便再也没有去过,也使得陈子贤一直到现在都有些郁闷和不解。
这本就是一个皇权至上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男人的地位是理所应当的是比妻妾高的,尤其是在官宦与豪富之家,更是如此。
男人们在外面眠花宿柳,妻妾们谁也不能说出什么,最多也就是在心里埋怨哀怜,偶有悍妻为此事在家吵闹,也大多会落得个一纸休书的凄惨下场。
文人才子们更是以眠花宿柳,饮酒呷妓而自诩风流。
这也是为什么陈子贤知道安然现在与艾墨儿的关系,还会再三的邀请去喝花酒甚至眠宿花巷的原因。说到底,拒绝陈子贤的邀请这也是安然的脑海里还保有那个世界的教育在作祟。
他自然而然的认为,在有了恋人以后这种事暗地里都是轻易做不得的,更别说是明目张胆的眠花宿柳,这要是被自己那位知道了,那可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