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说凌王他为何要如此刁难我?”风清晚的语气颇有几分无奈和恼火。
自从凌王要她当这个“总管”之后,他果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留在宫中,每日宫里都会有一位太监来府报告凌王今天不回府的消息。
而她再也回不到之前清净怡然的日子,每日被府内大小繁琐事纠缠。像是刻意似的,不论什么事,每个人都是来婉苑询问她。她的心里当然也猜到了个中缘由,只是她实在精力有限,不想与淑妃计较。
但是这种繁忙的生活并不是说她是可以接受的,心中的怨念越来越深,无法对旁人宣泄出口时,师兄自然成了最好的倾听者!她对师兄,几乎无所不谈。在师兄离开的那段时日发生的事,她全都告诉了他。
“他说的没错,你是他的妻。”项樊表面平静的说道,心中不禁苦涩满溢。虽然他这三年来一直不想承认,但是她确实是别人的妻呵……
“我算是什么妻?我们都知道那场婚姻是假的!”风清晚愤愤不平。
“但是你与他拜堂成亲却是千真万确!”项樊双目轻闭,克制着语音中流露出的一丝哽塞。
至今他犹记得,三年前的那场大婚,他就站在人群之中,亲眼看到师妹与凌王的拜堂,那时,他以为自己几乎死过一次一般!心中犹如插上一把利刀,至今想起仍觉痛得窒息!
“但是如今他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又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他分明是故意不让我的日子好过!”还是很生气!只有在师兄的面前,她才敢发泄!
“也许……”项樊的声音停滞,喉结一哽,掩下眸中的黯淡。
“也许什么?”风清晚不明所以的问。
“也许,凌王现在开始对你有所改观了。”
“改观?”风清晚冷嗤一声,唇角扬起一抹讥笑,道:“永远不可能!他只是因为与燕国的盟约才需要我扮演他的王妃!一年之后,我的命运将不可预知。”
项樊沉默不语,低垂的眸中,痛苦不堪。
风清晚未加留心,一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清眸遥望着远方,铮铮说道:“我一定要在这一年之内尽快杀了那四人!”
项樊眸中担忧尽显,沉稳说道:“师妹,其它人先且不说,司徒麟南是个将军,一生戎马,武功不在你我之下,以你的武功很难杀了他!何况那夜你冲动行事,已加重了他的戒心,若是他们四人连手,你根本无力还击!”
风清晚脸色僵白,眸中清寒坚定,冷冷的说道:“杀不了也得杀!”
冰冷之极的话语,吹散在冷风中,令人不觉打了一个寒颤!
…………
巍峨庄严的皇宫,在夕阳映照下,发出一圈金黄色的氤氲。
御书房内,皇帝与凌王两人正在品茗。
“皇弟近日勤于政事,甚至夜夜不回王府,令为兄甚感欣慰!”皇帝轻啜一口茶,闲散说道,濯濯黑亮的眸中,藏有一抹深笑。
凌王长眉一挑,状似不懂皇兄话语间的取笑,悠闲回道:“皇兄不是一向希望臣弟如此?”
皇帝不恼,反而朗声笑道:“若非朕知你的心意,今日你这番话,倒让朕要担心这皇位了!”
凌王慢慢勾起薄唇,笑得温雅,“怎么?皇兄难道怕臣弟在宫中久留是要谋权篡位?”
“若是如此,朕一定会把江山拱手相让!”皇帝笑的愈加豪爽,黑亮的眸子,竟有几分真诚!
凌王不禁微微皱眉,摆摆手,慵懒说道:“免了,皇兄知道臣弟一向风流爱玩,又怎能整日困在宫中与那些奏折相伴?若是皇位交给臣弟,只怕受苦遭殃的是天下黎明百姓!”
都道是生在帝王家无情!虽然出生高贵,一生锦衣华服,但是却无任何自由,且一生都要活在争权夺利之中!他自小便明白了这个道理,也彻底看清这座华丽宫殿背后的污秽!
生长于哪里是他所不能决定的,他只庆幸自己并非是第一个出生的皇子,不用继承皇位,不用背负国家生存的责任!他只需作他的王爷,逍遥自在,风流快活。
“这世间若是人人都能像臣弟这般看轻权贵,那将是多么美好的景象?”皇帝有感而发的轻叹。他自身处在权利的最顶端,个中滋味,他自是格外清楚。
凌王扬眉,笑的愉悦,“若是如此,那人生岂不是太无趣?正是因为有那些‘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之人,生活才有一定的乐趣不是?”
皇帝亦笑,黑眸中渐染一抹冰寒,低沉的回道:“不错!”
凌王敏锐的察觉到什么,墨眸中闪过一抹暗芒,沉声问道:“是否有事发生?”
“朕今日收到边关急报,燕国的军队近来在我边关地带活动频繁,蠢蠢欲动。”皇帝面容沉稳冷峻,眸光深邃幽黯。
凌王墨眸低垂,神情莫测,平稳的说道:“皇兄想让臣弟如何做?”
皇帝从御案后渐渐走出来,来到凌王的面前,黑眸染上一丝负疚,语调和缓抚慰。
“朕知道,三年前逼你娶燕国公主你的心中始终有些芥蒂,但是生在帝王之家,本就无心无爱更无情,也有很多无法改变的无奈!如今四年盟约将至,燕国如此嚣张,必是打算撕盟毁约!皇兄现在就允诺你,那时定会让你娶一位真心爱惜的女子为妃!”
凌王慢慢勾起一抹愉悦的温笑,墨眸濯亮。“不,皇兄,娶那个燕国公主也没那么糟!”
皇帝闻言扬起一丝讶异,好奇问道:“当真?朕听说这三年来你一直在冷落那位公主,莫非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