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朗伸手指了指她右脸颊,“这里有血渍。”
"谢谢,"她哑声道:“……还有刚刚。”
如果不是他,她都快急疯了。
接过热毛巾,手却不听使唤地发抖,抓在手里的毛巾“啪嗒”一声掉在她的腿上。
她想伸手去捡起毛巾,可是有一双手比她还快。
盛朗拿起热毛巾,蹲下身,视线和坐着的卿卿相平,那双眼里荡着的不是虚伪的温柔,而是真正的体谅。
他快一步捡起毛巾,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血渍,动作很轻像月光落在脸上一样的轻柔。
原本紧绷着的后背,缓缓放松。
心,渐渐平静。
盛朗像是擦去花瓣上的露珠,动作轻柔,直到那张如花的脸在他手中,一点点绽放出她的真容。
他听过很多次她的声音,咖啡厅里、地铁口、梧桐树后还有花堆旁。
可他却没有一次见过她。
这个过程像拆礼物,他知道是她,却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她,一点点拼凑出真正的她。
这份礼物,让人弥足惊艳。
盛朗不动声色地将毛巾捏在手里,毛巾已经失去了温度,时间悄然无息地流逝。
卿卿缓过劲,起身,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
盛朗摇头,嘴角的笑意清浅温柔,站在她面前挡住了一大片光。
“这句谢,我当不起。”
卿卿正想细问,孕妇的家属在了解了情况后,纷纷围到她身边。
“谢谢谢谢,真心感谢!”
“谢谢你救了我老婆!”
“好人啊,谢谢!”
……
卿卿猝不及防被团团围住,盛朗退了一步看着人群中的小姑娘。
她的这句谢,他当不起。
他帮她不像她,那样纯粹毫无私心。
他帮她,是因为那惊鸿一瞥,他占了人小姑娘的便宜。
还债来了。
江景天突然不按套路出牌,她没有准备根本招架不住,好在主持人赶紧接过话头,打了个圆场。
直到颁奖结束,一行人一起从后台退场,周围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异样。
江景天跟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嘴角勾着一抹笑。
卿卿瞥了眼身后的人,经过卫生间时,立刻溜了进去。
江景天见人进了卫生间,自然不好再跟着。
而在厕所门口堵人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等了几分钟,见人还没出来转身进了会场。
卿卿在卫生间里待了半天,不单单是躲江景天,更是为了躲其他人。
她们现在看她的眼神,能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三十六计走为上,她溜之大吉。
卿卿在厕所里等了半天,正准备出去的时候,手机忽然来了短信。
我在会场顶楼等你——琳达。
她一愣,天台见?
好在会场的天台不高,差不多三层楼左右的高度,倒也不吓人。
只是琳达对她莫名其妙的恶意,似乎今天晚上就能找到答案了。
她大概已经猜到了,只不过还需要亲自认证一下。
如果是她想的那样,估计又是一场无妄之灾。
卿卿爬楼梯上顶楼的天台,从会场旁边的侧门经过,到了天台就看到了琳达的背影。
天台的风呼啸而过,带着春末的冷,带着一往无前的劲道打在人身上。
“找我有什么事?”她走进。
琳达回头看她,“知道我为什么针对你吗?”
她摸了摸下巴,“针对?”
这个词用得真棒。
琳达慢慢靠近她,“不通知你表演节目,安排你打杂,在后台绊你,都是我故意的。”
卿卿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实话,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诚实的姑娘。
礼尚往来,明人不说暗话。
“是不是因为江景天?”
气势顿时少了半截,“你怎么知道?”
她低头轻笑道:“在后台,你的眼神太明显了。”
她看到江景天的时候,眼睛里都放着光。
琳达彻底乱了阵脚,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她对上卿卿的眼睛,仿佛是用月华凝成的,像月光一样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