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叫来!”
“是!”
一名丫鬟退出了暖阁,淳于玉涵十指插入自己的秀发,抱着头,弯身下去,痛苦不堪的样子,等待福伯的到来。
有一件事,在她心中萦绕,实在放不下。
不多时,福伯轻步走进了淳于玉涵的暖阁,低身见了个默声礼,淳于玉涵很快地说道:“你们都下去,我与福总管有事详谈,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是!”
四名女婢,异口同声地答应了一声,鱼贯退出门槛,轻轻地把房门关上。
夜深人静,福伯一个大男人独处淳于玉涵的寝室,是否惹人非议?不会,在天下第一家不会的,福伯是淳于玉涵的亲信,甚至亲到在有些事上胜过项天龙。
福伯知道淳于玉涵叫他来做什么,知道淳于玉涵要问什么,所以,他今晚在外面守夜待传,最了解淳于玉涵心思的人也莫过于福伯。
此时,房中只剩下了福伯和淳于玉涵。
“小姐!……”。
福伯规矩地,远远地站在绣床之外,张口欲言,淳于玉涵忽然抬起了头,“你把他抱哪里去了?为什么?为什么他如此不堪”。
淳于玉涵痛心不已,似是在责怪。
“小姐!”
福伯有太多的话想说,淳于玉涵对无名有太多的误会,无名不是窃贼,是项华故意污蔑的,可是福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淳于玉涵又道:“父亲痛恨这个孩子,他认为这个孩子是淳于家的污点,可他毕竟是一个无辜的孩子,我不希望他有多大的权势,多大的富贵,只期盼他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做一个普通的人,娶妻,生子,……”。
“:……”。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如此不堪,做一个窃贼?”
淳于玉涵忍不住悲戚起来,自述着心中的苦衷,她从始至终,相信着项华的话,根本不知道项华是因爱嫉恨无名。
“小姐,小姐,你不要如此激动,不是你想像的这样,那个孩子一直都很优秀,是一个很出色的孩子”。
“住口!”
淳于玉涵满眼通红,怒视起福伯,说道:“他是一个贼,华儿说的没错,一人为贼,累及三代,上是贼父贼母,下是贼子贼孙,他辱没家门,他是淳于家的耻辱”。
“小姐!”
福伯一双泪眼,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淳于玉涵的心情竟是如此的激动,福伯语重心长地说道:“阿福说的一点没错,那个孩子从来都很出色,他拜名师,学得一身本事,是出类拔萃的有为青年”。
一番话,使得淳于玉涵顿时愣在了当地,又是如此的痛心,
“你到底还值不值得我去相信,你抱走他的那一刻我跟你说了什么?让你找一个平常人家,让他安安稳稳的过他的余生,不让他学武,不让他读书,他怎么会拜名师,学武艺?”
福伯哑口无言,他违背了淳于玉涵的吩咐。
“阿福该死,但小姐你一定要相信,那个孩子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不堪,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其中有隐情的?”
“隐情?”
福伯犹豫着,最后,还是难以启齿地说道:“大少爷和小少爷同时喜欢上了东方姑娘,他们是为情而斗,而且互不相让,相掐的非常厉害,这次他出现在天下第一家,恐怕也是为了见东方姑娘才来的”。
“什么?为情相掐?”
淳于玉涵目瞪口呆在当地,是多么的不可思议,福伯的脖颈生硬地点了一下,说道:“不管小姐相不相信,那孩子他不是窃贼,只是他现如今的身份强硬不过小少爷,处处吃亏而已”。
“为情相掐?”
想到这四个字,淳于玉涵放声大哭起来,“冤孽,冤孽呀,为什么他们两个都要喜欢东方景心?老天爷,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小姐,小姐,您还是想想办法救救那个孩子吧,他受了重伤,还被关进石牢,伤寒交迫,很容易挺不住的”。
想到无名的处境,淳于玉涵锥心不已,更茫然若失,“对,对,要想办法,一定要想办法,……”。
……
项天龙来到炳萃阁的时间太晚了,只听到了淳于玉涵和福伯二人最后的一句话,那就是想办法救那个‘窃贼’。
隔着窗棂,灯影明亮之下,看着淳于玉涵悲痛欲绝,痛不欲生的样子,看着福伯如嚼黄莲,一脸苦态的样子,让项天龙更困惑了,思忖着,
“阿涵和无名到底是什么关系?”
淳于玉涵又紧张地说道:“这件事你一定要做的不显山不露水,不能让天龙知道,不能让华儿知道,要不然会天下大乱的,……”。
“小姐所虑极是,……”。
“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送出天下第一家,这其中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你一定要给他请最好的郎中,让他快点好起来”。
“阿福这就去办!”
福伯一个转身,紧张兮兮,刻不容缓的样子,要出暖阁,项天龙竟然一个箭步将身影移到了暖阁侧面的板壁后。
想想项天龙自己都觉得可笑,他不知道为什么,像是害怕被福伯发现他曾偷听一样。然而,一些事又不是福伯和淳于玉涵想象的一样顺利,此时的无名,已经不在天下第一家的石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