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心的内心已经麻木不仁,甚至非常痛苦,充满自责中,只有和无名有同样的遭遇,他才能心安理得。
“那便开始吧!”
掌刑管事也很直接,使了个眼色,身边两个壮汉便把景心那瘦小的身躯架了出去,拖出了房门。
在一个阳光明媚,青石切成的大院中,景心只穿着单衫,赤着双足,被蒙住了双眼,等待她的是一百下的‘鞭不落’。
“行刑!”
余音拖的很长,掌刑管事那粗重、严厉的喊话响彻在景心的耳畔,景心的身边,有八个手持长鞭的人。
“啊——!”
一声惨叫,一人猛烈地抽出一鞭,打在景心的背脊上,登时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在景心吃痛,身体向前扑倒的同时,另外两条长鞭缠住了景心匍匐下去的双手,猛然把景心的身躯拽飞了起来,紧接着,那雨点般的鞭笞就落在景心那娇弱的皮肤上。
所谓‘鞭不落’,是让受刑人的身体在空中不落下,那种飞来飞去的恐惧,那种痛彻心扉的巨疼,惩治大奸大恶,十恶不赦的人,是最好的法门,可是,尝到这种痛楚的人是景心,那种恐惧异常,痛彻心扉的感觉串遍了景心的全身。
在空中飞来飞去,没有几下,景心后悔了她的决定,这是一种无法忍受的痛楚,她受不了,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掌刑人不会因景心心中后悔而停下他们的鞭子。
院外,传出了景心凄厉的惨叫声,每一下都是无尽的煎熬,这些掌刑的人飞舞着步子,挥动着皮鞭,没有一丝的不忍,在景心身上不停的抽打,不停的拽扯着景心的四肢不让落下。
时间好长好长,景心的叫声一次比一次弱,弱到没有呻吟的声音,弱到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在极限的痛楚中产生了麻木,神志也开始模糊了。
终于到了一百下,景心被扯着四肢,轻轻地放到地上,景心的全身在抽搐,身上的伤兀自渗出着鲜血,持鞭人放弃了鞭子,有两个人把景心架了起来,景心忍不住用颤动的双唇,轻轻地呻吟,
“疼,疼,……”。
最后,还是被那两个人拖走了。
景心身上的血不停地流,拖过去的路子,都沾染了血迹,那两个掌刑人把景心拖到了‘回思园’,关进了一间冰室,这是无名禁闭的地方。
随着一声闭门的声音,景心被关在了这个由冰雕做成的监牢里,她身上的衣服还是受刑前的那身单衣,如今已被长鞭抽的破烂不堪,占满了血迹,在这如此酷冷的冰室,本来仅存的疼痛,也开始变得麻木起来。
还是随着那声闭门的声音,在远处一层冰雕栅栏的里面,无名睁开了双眼,看到远处有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愣了一下。
“这里是哪儿?”
景心也抬起了头,想看一看四周的环境,留恋一下这美好的世界,就这样,和无名四目相接,无名震惊在当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是景心。
“无名哥哥?”
景心看到了无名,他也是一身的血污,景心心里却好生的安慰,至少,她的无名哥哥是活着的。
“啊——!”
一声难以抑制的叫声,无名发了疯一样把他和景心之间的冰雕栅栏打碎,随着一声冰裂的声音,无名跑到景心的跟前,不知所措起来,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曾少主,怎么会这样?”
无名心疼不已,痛彻心扉,把景心搂在怀里,看到景心手腕、足踝勒出的血印,吓得木然在当地。
“我还是喜欢无名哥哥叫我心儿的时候,是那么的温暖,贴切,我发现瑞鹤仙庄好冷,让我在发抖”。
景心的气息很弱,声音很轻,又是那么的无助和悲凉。
“难道,难道是主人,他对你用了‘鞭不落’吗?”无名是多么的难以置信,他的心更掉入无限的恐惧当中。
景心摇了摇头,是那么的浅显,几乎让无名感觉不到,景心说道:“不是的,是我自己领的罚,曾爷爷不知道”。
“你,啊……”。
听说这不是沧海的命令,是景心自己做的傻事,无名气得放声大叫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你自己?”
景心流着泪水,幽幽地说道:“心儿好害怕,曾爷爷变得好暴戾,心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儿不要无名哥哥为我受过,心儿不忍心”。
无名哭着,不住的摇头,“你这个傻瓜,你这个大傻瓜,心儿根本没有错,我何来为心儿受过?……”。
“你终于又叫我心儿了,……”。
景心的脸上又露出了一抹微笑,是那么的温馨,嫣然和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