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病还没有完全好,之后每隔五日就要过来一趟。”阿秀说道,眼睛看向那个男孩儿,她想知道,他听到这个话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好好。”那妇人连连点头,既然是治病,就是每天过来,她都是愿意的。
那男孩儿想着五天后还要痛几下,眼睛中多了一丝退缩,但是想到说好的蜜饯,以及嘴巴里面带来的那丝甜味,他还是乖乖地点点头。
在他看来,疼一下就有好吃的零嘴儿吃,还是很划算的。
“回去以后吃点清淡的,这次就不用开药了。”阿秀说道,这本身就不是什么大的毛病,而且对方是小孩子。
虽说吃的是中药,但是是药三分毒。
既然用了放血法,就避免了吃药,也算是一个优点了。
那妇人虽然心里有些疑虑,但是想着阿秀刚刚的手段很是不一般,乖乖地带着孩子回去了。
剩下的病人见他们都不用抓药,就这么回去了。
那心里一半是担忧,一半绝对是羡慕。
就算是成年人,也没有几个能忍受的了那个中药味。
“大夫啊,我这毛病,能不能也用可以不用喝药的法子啊?”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说道。
虽然看着是二十来岁,但是看这打扮,并没有嫁人。
“你这是出疹子,不光要喝药,还得抹,不然这身上可得留疤。”阿秀说道,那放血法虽然对一些病症是有作用,但不是适用于所有的病症。
她还是更加偏向于比较传统的治疗方法。
而且大部分病人也未必会接受那种手法。
她刚刚会答应薛行衣的提议,主要也是对方是一个小孩子,而且昏昏沉沉的,未必会对他们的治疗手段有印象。
即使心里排斥,也不会表现的太过分。
而成年人就不一样了,这种手法很少见,而且不似外科手术一般。能简单的解释的通,会给他们造成不少的隐患。
“哦。”那女子有些讪讪地笑了一下,“那还是照你的法子来吧。”
毕竟是女子,哪里有不爱美的。相比较喝药那些痛苦,明显是毁容来的更加可怕些。
阿秀快速写了方子,就让她自己去抓药了。
薛行衣之后的状态都不是很好,还好病人不算很多,马上也就看完了。
他现在还沉浸在刚刚的手法中。
在西北的时候,他心里其实并不是那么相信那些人的这些手法的,但是现在,阿秀用实际例子,让他看到了放血法的作用。
虽然只是简单的点刺,但是那孩子身上的变化。他看的很明显。
前后的变化之大,让他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其实他没有考虑到的是,那放血法虽然有效果,但是其中还有不少是阿秀的话的原因。
糖果,蜜饯。这样的小零食,对于孩子的诱惑力是巨大的。
在美食面前,有些病痛会被选择性地忽略掉。
而作为大家出身,需求极小的薛行衣来讲,必然是不能理解的。
“小师姑,你好似什么都懂。”薛行衣的语气难得的带上了怅然。
从小,他都觉得自己和那些同龄人是不大一样的。他甚至觉得,自己和他们交流都有着极大的代沟。
他心里,多少是有些瞧不上他们的。
而现在,出现了一个年纪比他还小,却比他懂的还要多的人,薛行衣有些失落的同时。却又充满了斗志。
他觉得自己还有很多学习的空间。
“我不过是看的书比较杂。”阿秀笑笑,她在现代的时候就非常喜欢看各种杂七杂八的书,所以才会比他多了解一些。
而且她的心理年龄是比他要大的,要是让薛行衣再过那么几十年,懂的肯定会比她更加多。
她一直没有怀疑过薛行衣的智商。
“晚饭我不吃了。我想回屋去休息下。”薛行衣说道,神色间带着一丝浅浅疲惫。
“好。”阿秀有些诧异地点点头。
她总觉得这次的薛行衣,和以往那个意气风发的薛行衣,有很大的不同了。
只是这是他人生当中的蜕变期,她不过是一个外人,能做的也不过是旁观,顶多稍微在旁边提醒几句。
“这薛行衣最近好似有些不同?”路嬷嬷一直在关注着他们那边的动静,自然也能发现其中的不同。
她以前在宫中见到薛行衣都是胸有成竹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目中无人的,现在这样的薛行衣,是她所不熟悉的。
“他大约是有什么烦恼吧。”阿秀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不过这种事情,也不该是我们插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