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荞最害怕的问题之一。

“妈，你怎么没穿衣服啊？”果而推门冲了进来，早上四点半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跑上楼推开门就进去了，那夫妻俩昨天玩的有点玩，人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清楚，等孩子站在乔荞的床边，掀开她妈的被子准备爬进去。

她很久很久都没有和妈妈一起睡了。

果而看着自己妈妈竟然没穿衣服，怎么能不穿衣服呢？

她洗澡都知道避讳自己爸爸了，虽然她爸从来不看也不帮着她洗，自己的内衣裤都知道放在属于自己的晒台上，挺难为情的。

果而的大脑有点当机，觉得妈妈这个问题没有意识到有多严重，她得和妈妈谈谈。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乔荞哀嚎了一声，该死的陆卿，为什么不把她衣服给穿上？

陆卿也醒了，醒了只能装睡，不然他解释吗？

乔荞套好衣服，果而的脸色不是很好看，阴沉着一张脸，叫她妈现在爬起来去跑步，嘴里念念有词。

“妈妈，我得和你谈谈……”

果而给乔荞上了一堂课，课的主题就是，什么叫羞耻，孩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说这样不好，那上街也能光着嘛？上街不能的话，那留在家里也不能，不然就是耍流氓。

“床上就我和你爸爸两个人……”

“就你们两个人为什么要脱光？”果而理所应当的问，你能解释得出来，我就接受。

乔荞头疼。

“这个吧，爸爸和妈妈结婚了，就证明两人在一起了……”

果而点头，没错啊，你们俩是在一起呢，你和我爸爸睡没和我睡，你们俩是结婚了，结婚证她也有看过。

“结婚的人就都这样……”

果而听了拧着小眉头，自己歪着头想了一下：“那我以后不结婚了。”

怪难为情的。

乔荞拍了女儿的头一下：“你距离结婚还早着呢，你才几岁，你着什么急。”

果而学校开运动会，又是乔荞的戏码，家长一千米接力赛，事先果而就说好了，希望妈妈能跑出来好成绩，乔荞也真练习了，怕给女儿丢人，小孩子难免心里会有个比较，人家妈妈赢了你输了这样孩子心里会有落差。

可惜想象的太过于美好，现实过于残酷，简直就是噩梦。

旁边的那同学的妈妈也不知道怎么那么会跑，打枪她就咻地一下子蹿了出去，乔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结果还是跑了一个倒数第一。

她真不是不认真不努力，她命苦，这组的家长可能都是专业跑步的。

还别说里面真是有个马拉松退役下来的，能比吗？

果而一开始还有兴趣给加油呢，看着她妈和蜗牛似的在后面，小脸子就不好看了，开完运动会也没和自己妈说话，生气了。

晚上陆卿回来就问她怎么了，果而就说了。

“我妈跑的和蜗牛似的，太丢人了。”

“你站好了，好好说话。”陆卿心想这都要比一比的话，那就没办法了，人家的妈妈体力好，你不能凡事都这样去比较，“你就没想过也会伤你妈自尊的？”

果而嘟着嘴，反正就是输了，辛苦不快乐。

“那你出去和爸爸比一比。”

父女俩出去跑步去了，那陆卿今年多大？果而多大？陆卿就是逗着玩果而也肯定会输的，何况陆卿认真了，一次不行就再来一次，果而就不舒服，一次跟着一次的，最后自己小腿都抽筋了，站在原地发犟。

“输了吧，那你怎么跑不过我呢。”陆卿问她。

果而没意识到年纪上的差距，她就是觉得她能努力，就算是爸爸，她也不输。

小腿抽筋不吭声，往回走的时候，脚步有些奇怪，陆卿根本就没看见，他不会注意这些的，阿姨发现了，抱着果而给抱到了沙发上。

“抽筋了是不是？”

手摸到腿上能感觉出来抽筋的频率，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服气。

“早晚有一天我要赢你。”

陆卿耸肩，随便，你想的话我随时奉陪，我们俩住在一个屋檐下。

“我替你报仇了。”陆卿说。

乔荞翻着白眼：“你能正经点吗？你虐的那个人是你女儿，不是外面大马路上闲说话的，一个大人和孩子较劲……”

“我是为了谁？”

“为了我被。”

曹一凡那头根本还是没有任何的发现，倒是曹可凡可叫陆卿给整的很惨。

原本现在曹家就是再走下坡路，文青这人自负，全家人都知道她的毛病，可她就是不肯认输，还是依照着过去的样子，有时候出去喝喝咖啡，给朋友们继续打电话闲话家常，过去她有儿子有女儿甚至有陆卿可以炫耀，现在呢？

曹一凡和张展的事情爆了出来，背后多少人在嘲笑她，叫女儿给人当小三，最后呢？人家男人还不是没踹了老婆。

文青就偏要这口气，她觉得别人越是谈论自己，她越是要出现，省得别人以为她是心虚了。

“你家可凡现在还行吧？”

文青的脸黑了一半，说实话她不是不心疼儿女，可自己现在什么忙都帮不上，儿子那边就是能力的问题，这是第二次伸手去动公家的钱了，动也就动了，可每次都能被人发现。

被抓到。

陆卿扔开手里的笔，不是曹一凡能是谁？

真的不是她？

除了她能恨乔荞恨到这个程度，就没有其他人了，乔荞前夫？

陆卿觉得那人不会这样的无聊，应该不会的。

乔荞去做头发，遇上朱黛了，现在她的这些朋友里面也是有背后讲闲话的，谁是什么样的人乔荞都知道，说不说的其实也无所谓，有些事情真的就不是你们说了就会变成真的。

“小乔……”朱黛笑笑，她今天的头发做的比较奔放一些。

坐在乔荞的旁边，乔荞正在等着人呢。

乔荞勉强笑笑，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最近忙什么呢，也没看见你，还上班呢。”

“不上了，在家里照顾孩子照顾丈夫，忙不过来忙的。”

朱黛的双腿交叠着，她挺心疼小乔的，就一个女人你说还遇上这样的事情，至于就这样和她过不去嘛，谁这么狠的心思。

“一起吃个午饭？”

“朱姐……”乔荞正色。

“嗯。”

“我不想和你走的太近。”乔荞不想将话说的这样的明白，你们玩你们的，我过我的，她不是那样的人。

虽然她不清楚朱黛为什么就缠上她了，是觉得她好欺负还是认为她的婚姻有问题，或者是其他的，这都是没有根据的。

朱黛明显一愣，而后点点头，站了起来。

“不想就不想吧，我们对你并没有恶意。”

朱黛如此说，确实没有恶意，只是想大家都是一路人，一起玩玩。

她们出去玩丈夫也都不知道，打着出门看看风景的旗号，毕竟每天都闲在家里，能做什么？大家相互有个照应，撒谎也是一起的撒，一起出门的，回来也是一起，丈夫们能怀疑什么？

朱黛她们晚上飞的，预定第二天下午回来，反正距离的很近，飞日本。

一共三位太太，玩的都挺疯的，倒是朱黛一直蹙着眉头，有点不开心。

“我就不明白你了，一直去贴她的冷屁股。”朋友如此说，这样的人也千万不要给拉拢进来，不然就是个定时炸弹，真的炸开了，到时候把大家都炸得粉身碎骨怎么办。

朱黛觉得小乔就像是年轻时候的自己，那时候她也觉得丈夫很好，丈夫只爱她一个，一个忙于事业的男人怎么会有精力去分身面对两个女人，后来才知道，只要他想骗你，就有办法瞒过你。

朱黛叫的是全套的服务，在老公身上享受不到的，她通通都要在别人的身上享受到，这边的男宠只要她过来，钟点就会留给他的，在丈夫的身上得不到的，这个人同样会给她。

朱黛觉得乔荞就像是镜子里的自己，她是心疼这个人，觉得她傻乎乎的被人骗了，等到看明白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推开男人，不想再来第二次，抽了根烟。

乔荞过的很滋润，被事件给影响了一段，好在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都被吹走了，目前来看应该不会造成她生活上的困扰。

领着孩子悠悠闲闲的过，陆卿出差，她就守着果而。

果而最近变天有点咳嗽，咳嗽不见好，阿姨给炖治疗咳嗽的依旧不行，只能去医院。

别的孩子打针有哭的，有闹的，不过哭闹的都是比果而小一点的孩子，倒是有两个能比果而大的孩子很是淡定的在喝水。

“真乖，都没有哭。”护士阿姨夸了一句。

果而手里拿了一本课外读物，自己随便的看看，视线放在书本上，慢慢的看着，乔荞就坐在一边陪着。

“胳膊痛不痛？有没有发麻？”

果而说没有，乔荞又去接了一个热水袋给孩子垫在胳膊下面，试图想让女儿变得舒服一点。

外面有人说话，乔荞回头，对上了赵雪梅的视线。

妞妞也是感冒了，赵雪梅带着女儿来挂针，这样的钱赵雪梅很舍得花，她觉得好医院一定就有好药效。

乔荞看见妞妞没有吭声，心里的隔阂依旧在。

“你坐着还是躺着？”

妞妞躺着，盖着被子，她的病状看起来就比果而轻了一点。

“不休息一会儿吗？”乔荞问女儿。

“妈妈。”果而叫。

“嗯，妈妈在呢。”

“我想爸爸了。”这是果而第一次觉得自己想爸爸了，过去家里有没有这个人都无所谓，可最近她爸不是留在家里的时间长了一点，突然在离开，果而就有些不适应，有点上火。

乔荞拿着手机给陆卿打电话，打通了递到女儿的手边，看着果而的那只手臂挂着针呢，贴到女儿的耳边，她给举着。

乔荞喜欢果而，自己生出来的孩子肯定就会喜欢的，果而也是她给带大的，对着孩子细心就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就连写作业娘俩都是一起的，乔荞坐在床边，果而躺在她怀里，小脸动了动，乔荞伸出手给女儿整理整理头发，另外的一只手看着女儿现在的姿势觉得舒服还是不舒服。

妞妞原本想睡觉的，睡着了醒了估计就挂好了，可惜身边的声音一直影响她。

“在什么地方？”果而问着话。

乔荞一脸温柔的看着女儿。

妞妞觉得刺眼，真的太刺眼了。

命运如果公平的话，为什么总是让这对母女俩在自己的眼圈晃？觉得她的生活还不够悲剧的吗？自己没推她们就说自己推了，冤枉自己，没做的事情所有人都说她做了，就因为她穷？就因为她没有一个好妈妈？

赵雪梅坐在椅子上，陪着妞妞，她不像是乔荞那样心细，和女儿说话除了埋怨别人，她也没做过别的，眼下病房里都是人，她总不能在出口去埋怨了，那就只能闭上嘴巴了。

“妈妈，有点难受……”

乔荞试着把速度放缓一些，外面阿姨找了过来，说替换乔荞一下，乔荞要出去给女儿买点吃的，胃口不好，生病了一般别的都吃不下去，就喜欢喝点牛奶吃两块面包。

“去吧，我盯着就行了。”

乔荞看了身后一眼，阿姨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叫她不要担心，自己不会离开的。

果而也认出来妞妞了，但是果而不喜欢妞妞，她是怎么摔下去的她记不清了，没有把握的话她不敢说，妈妈说了没有证据就冤枉人的话，会令别人难过的，但是她当时往门口去，感觉是有人推了自己一下的，那种感觉果而也不知道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就是自己的幻想。

上学了念书了，觉得人心没有那样的复杂，她和所有的同学都挺好的，虽然一开学有那么多的人不喜欢她，有人厌恶她，在她来看这些都是小摩擦，是能解决的摩擦。

但是妞妞她就不喜欢，别的不知道，可妞妞想和自己抢黎明哥哥。

这点果而感受的很明显。

黎明哥是她哥哥。

小孩子的占有欲，这是我二姨家的哥哥，是我二姨的儿子，不是你的。

黎明放学给乔荞来电话，乔荞说和果而在医院呢，黎明一听就在自己家不太远的医院，就说过来看一看。

他今天才拿到奖金，是市委发的，黎明就觉得大布娃娃挺好看的，像果而就给买了一个，夹着进了病房。

“黎明……”赵雪梅叫了一声。

黎明叫了一声人，妞妞看见黎明眼珠子动了动，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精神了很多。

“哥……”

“哥……”果而的声音盖过了妞妞的声儿，倒是显得有些中气十足。

黎明把娃娃放到果而的床上：“感冒了？”

果而笑笑，是早上出去跑步可能着凉了。

“买给我的？”

嘟嘟嘴，她都不喜欢玩娃娃了，她今年都六岁了，不是四岁。

“不喜欢？不喜欢我就拎走……”

“哥你怎么来看我了、”明显黎明的到来要比礼物更加的招果而的喜欢。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乔荞拎着东西进门，看见黎明给果而买的娃娃。

“下次别买了啊，她现在不喜欢玩娃娃了，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