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回暖，莫名的天气就好了起来，一大早的送走了女儿，家里今天要打扫卫生，加上床单被单什么的都要洗，乔荞今天就没有出去，实在是因为天气太好了，撸着袖子跟阿姨一起干活，其实家里的两个阿姨都挺有意思的，干活的时候没觉得，出了一身的汗，站在外面也不觉得冷。

“还是我家这边空气比较好。”

偶尔小区里还能看见松鼠自己蹦蹦跳跳的就跑出来了，到处都是喜鹊，环境不好也不会有这些小动物。

“你披上点衣服吧，小心折腾感冒了。”阿姨就看着乔荞不是好折腾的。

她们俩的身体怎么都没事儿，她和乔荞这都相处几年了，有果而她就在家里干了，比乔荞自己还了解她自己的身体呢，干活是出了一身汗，那乔荞就往外面跑。

“没事儿，今天天气暖。”

这哪里像是大冬天，太阳一晒，整个身体暖洋洋的，今年至少有零上十几度，这不就是秋天的温度嘛。

忙活了一上午外加一下午，她觉得也挺愉快的，自己干活从来没这么利索过，得感谢家里的阿姨，下午三点多就觉得头疼，整个头涨涨的疼，身体总想偏向一边，没敢说。

阿姨上午就和她说，让她多穿点，也不让她上手帮忙，就怕她会着凉。

乔荞想去接果而，结果没有去成，上车觉得眼前晕的厉害，坐在位置上，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偏离了，现在这样的状态肯定就是哪里都不能去。

“你去接吧，我得回去躺会儿。”

司机知道了，家里的阿姨肯定就会知道的，问乔荞是不是头疼，那就是着凉了，上午你看她挽着袖子，她身子骨不好，平时看着还行，有点风就发热，说是林黛玉也差不离了。

“我给你拿点药吃吧。”

乔荞躺下就睡着了，这药自然也就没吃上，难受的紧就想休息，闭上眼睛就睡着了，睡的还挺好的。

果而等妈妈来接，说好的今天是她妈来接，结果还是阿姨跟过来的。

“我妈呢？”

阿姨说生病了，果而在位置上就坐不安稳，动来动去的，不停的问她妈是怎么生病的。

“洗衣服，你妈穿的比较少，出去两趟……”

真的放一般人身上，这也不算是什么，虽然穿的少，那穿的也叫绒衣，无非就是把袖子给挽起来了，家里的床单被罩都大，一个人两个人撑不开，所以乔荞才上手帮忙的，那就感冒了。

果而一路上也不说话，阿姨和她搭腔，今天是一丝一毫练习口语的意思都没有，就不说话，小脸阴沉沉的，阿姨只想笑，一个小孩子能懂得多少的问题。

回到家，下车就往楼上跑，阿姨追都没追上，乔荞睡觉呢。

果而跳着脚去够门的扶手，眼睛里流露出几丝的无奈。

在黎明的家里看过一本书，也是偶然看见的，她有些字看不明白，让黎明讲给她听，是个很出名的作家，丈夫将妻子关在屋子里写作，不让她出去，说是这样说，无非就是把门带上了，想不想出来那是看女人的意愿，果而不知道怎么就听成男的把女的关起来了，这孩子想的也是多，觉得自己妈妈就是这样的。

爸爸和一个阿姨说话，不让自己听，她妈那以后就不高兴了，不出门，还要干活，又生病了。

阿姨上来，劝着果而：“妈妈生病了，你让妈妈好好休息休息，你先下楼玩会儿行吗？”

固执的很，就是不愿意下楼。

一定要进去看看，没怎么样呢，眼圈都红了，阿姨知道这孩子和她妈妈感情好，不能说不让进去啊，就说看一眼就出来，把门给推开了。

孩子盯着她的脸看，乔荞不可能不醒的，睡了一觉觉得舒服多了，出了一点汗。

“赶紧把药先吃了，你吃饭吃的晚，就说不让你上手的。”

干活就累病了，你说那请自己来干什么，她干这些还真不觉得累，可能天生就是干活的命。

乔荞有些不好意思，今天可真是……

抱起来果而让她坐在床上：“妈妈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没有去接果而，果而没生妈妈的气吧？”

果而闻声，低着头不去看妈妈的脸。

什么都没说，乖乖的跟着阿姨下楼了，她妈说怕传染她，就跟着下去了，没玩，自己拿着作业写上了，以前回家都是要玩一会儿的，最近这孩子变化有点大，那阿姨怎么可能知道她心里想什么，这样家庭生出来的孩子，那就是无忧无虑的，谁能想到这孩子心竟然细成这样了，完全就不该是个五岁孩子应该有的情绪。

自己动动鼻子，用手不停的去擦鼻子，拿着铅笔认真的写，字写的还是不好看，练过一段的字帖，不练了字又回来了。

拿着橡皮，自己写的不满意了就擦。

“果而最近怎么就这么听话呢？回家就知道把功课写好了……”

小孩儿的功课并不多，就那么一点点，但是她就喜欢玩嘛，以往要一直拖一直拖，拖到再也不能拖了才会去写两笔。

果而哭了。

自己用手去揉眼睛，越是想越是觉得她妈妈就像是被人关起来的，爸爸总也不在家，她现在的脑子想不出来其他更多的东西，只会按照一个思路的设定下去，为了什么怎么发生的她也不知道，就是这样认为，眼泪鼻涕都粘在手上，上手去抓面巾纸。

“这是怎么了？”

孩子也不说。

乔荞吃了药，这头晕的毛病也没好到哪里去，最近不知道是不是运动过头了，偶尔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和陆天娜说过两次，天娜是觉得像是眩晕症，叫乔荞去看看医生，她这不是还没腾出来时间嘛。

吃晚饭乔荞没有下来，果而拿着碗往里面放了不少的菜，哒哒哒的就跑楼上去了。

乔荞是真的没胃口，就想闭着眼睛休息，只要闭着眼睛就会觉得舒服一点的，自己心里也是骂着自己，这不是活该嘛，叫你乱得瑟，叫你以为自己是无敌铁金刚，这回好了。

就是没事儿闲的，自己折腾自己玩。

果而蹲在妈妈的床边。

“你下去吃饭吧，妈妈不想吃。”

怎么说孩子就是不走，她不想和孩子说太多的话，她生病也就算了，在传染给孩子，小孩子抵抗能力差，到时候她更加上火，可果而不懂这些。

阿姨送水上来，看出来点什么。

“果而这孩子好像有点不高兴，从幼儿园回来进家门就写作业了，写的可认真了，一会儿跑上来看你一次，像是有点不放心。”

乔荞打着哈哈，她也不信这么大点的孩子会担心什么。

她五岁的时候大概能吃饱能有的玩自己就很高兴了，什么学习不学习的，什么梦想，那时候都是狗屁，她那个年代也没有像是现在孩子这样生活过。

“可能懂事了吧。”

阿姨大胆的假设：“是不是她觉得你受委屈了？所以生病的？”

小女孩儿心细的倒是有，和妈妈关系好，所以想的多的也是有的，不过是极少的例子。

科学上不是说嘛，女孩子早期的大脑发育胜过男孩儿，一般女孩子的早期学习成绩也相对来说的会比男孩儿好些。

乔荞出了一身的汗，身下的被子都有点潮，她就想起来换换被子。

女儿要准备睡觉了，换好睡衣上来和她说晚安了，以往她出生五年的岁月里，也没有像是今天这样，不停的往楼上跑，这一会儿就跑了五六趟了，一定要亲眼看看，看看才能放心。

“果而啊，你担心妈妈呀？”

果而哭了。

开始不肯说，就哭，乔荞问什么，就绷着，不肯说，小时候也是这样的，有点不高兴那阵子的功夫，谁说什么也不会听的，乔荞私下就说过，自己生的就是小驴，小毛驴，脾气上来就撂挑子，谁面子也不给。

这是一点一点的引导，等乔荞听明白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谴责一下自己，她这个做妈妈的怎么一点都不了解孩子呢。

她和陆卿生气，结果孩子看在眼里了。

听孩子说的意思就是想长大给妈妈好环境，她养妈妈，不要爸爸了。

这是怎么得出来的结论啊？

“妈妈没和爸爸吵架……”

果而就说爸爸和阿姨说话，不让自己听，乔荞的头都要疼死了。

早熟。

太早熟了。

还有就是自己娘家妈灌输的那些，乔荞现在真是恨死她妈了，孩子真是不能提早的知道不应该知道的东西，内心都不够成熟呢，你让她知道了，就是现在这样子。

“妈妈和爸爸就是理念有些不同，就像是你愿意吃冰淇淋，妈妈不想让你吃……”

这是多么大的误会呀，必须要解开的。

乔荞晚上是带着女儿睡的，摸摸女儿的头发，一直没舍得睡，到点又吃了一遍药，她感觉她女儿现在才像是病人。

自己的做法欠妥，只是考虑她有些不爽了，然后他们两个大人玩的很开心，忘记家里还有一个孩子呢。

乔荞半夜醒过来，陆卿应该是回来了，没在卧室里睡，估计也是看见果而了，她们娘俩现在睡一张床几乎就都承包了，除非陆卿是想把她们给弄醒，不然只能去客房睡了。

用手摸摸女儿的头，她出了一身的汗，给女儿盖盖被子，自己翻身下床，拿着药又顶了两片。

乔荞觉得这样不行，真的不行。

她很爱惜自己的生命，第一是怕死，第二就是她家有幼子，她舍不得去死的，开车速度都是放的很慢很慢，走在路上有热闹也从来不会去看，意外这些的，她是能避免就避免，乔荞可不想叫女儿生活在别的人手里，亲爹也没有亲妈好。

过去对陆卿也算是言听计从了，他说什么，她就照搬，认真的想想，自己年纪不轻了，早晚有一天她会人老色衰，陆卿真的爱上别人，她也控制不了，那陆卿他爸就是个典型的例子，那都多大的年岁了，除了陆卿给她的钱，乔荞手里是有不少的钱，但这些并不是丈夫的全部，陆卿不会把所有都给她的，就好像她也不会把自己的老本拿出来是一样的，自己要是能健康的活着，目前来看，陆卿还没厌烦她，有她在，她女儿就委屈不到，那她要是不在了呢？

睡了一觉起来，就多愁善感了起来，也不算是多愁善感，就是觉得自己眼前的都是危机，做人要为自己着想，这个男人会不会爱你一生一世她都得为自己着想。

前途渺茫，自己那个妈，说不定哪天就整出来什么事儿，乔荞就想起来了陆卿一口气多少年不进她家的家门，那时候也不见得就是不喜欢她，还是和她离婚了，足以证明爱情才不是这个男人的全部。

等她四十了五十了，她还有什么竞争力和外面的小女孩儿去争？

靠着床头，她太爱生病了，即便努力的健身，还是依旧爱生病，这点乔荞非常不爱，千金也难免一个好身体。

视线看着睡在一边的女儿，她女儿现在这敏感的叫她害怕，这么大点的孩子，成天担心她过的不好，乔荞觉得自己很失败，是她的教育出问题了？还是自己不够强势，就让女儿都认为她很弱，是能被欺负的，怀疑自己的爸爸欺负自己妈妈。

这一夜脑子里思来想去的想这些事情，早上起床，女儿还在睡，乔荞去了一趟客房，陆卿果然就在客房呢。

说实在的话，她一点都不想低头，陆卿的小心眼人神共愤，有点事情就觉得像是她教孩子的。

给陆卿盖盖被子，陆卿伸出手摸了摸她的手。

“怎么昨天没回去睡？”

他动手了就证明他根本没有睡着，乔荞问了出声，陆卿呵呵的笑：“你们娘俩把床都给占据上了，我还睡哪里，只能在这里躺躺了……”

他以为乔荞得较劲儿几天，这是她的风格。

乔荞坐下，挨着他坐着，把被子网上给他扯扯，自己贴着他的胸膛。

“在躺会儿就起来吧，和女儿一起吃个早饭，这丫头最近想的有点忒多了。”

陆卿半撑着手，去摸乔荞的胳膊，乔荞推开他，笑了笑就转身出去了，把女儿从床上挖起来，果而睁开眼睛第一句话，让乔荞吃药。

乔荞用脸去蹭蹭女儿的，昨天药吃的很及时，睡一觉就真的好了，贴贴女儿的脑门：“你觉得热不热？”

果而伸出小手去摸妈妈的额头，动了动。

“妈妈好了。”

把小丫头扯起来，给穿衣服，果而想自己穿，不想妈妈挨累，她觉得只有自己什么都会做了，妈妈才会轻松，问题她还是太小，袜子也穿不好，裤子就更加不要说了，自己和自己生气，不让乔荞上手，打乔荞的手背，然后拿着衣服往地上摔。

很无力的感觉，什么都不会做，就是个笨蛋，她就是大笨蛋。

乔荞很想抱着女儿哭，她一点都不想女儿这样，哪里有孩子心疼妈妈超过心疼自己的，这个年纪就应该是摔了就哭，疼了就喊，累了就要妈妈抱，是她缺心眼，从她女儿开始不让她抱，从她抱球球，果而就不高兴，就不喜欢球球，还会背着她告状，她就应该明白的，怎么能叫一个小孩儿来心疼她呢。

她这是做妈妈的吗？

有些话就不能当着孩子去说，如果是天生敏感的孩子，她就会记住，不停的有人告诉她，妈妈的身体不好，果而就真的认为妈妈需要别人去保护。

“果而长大了就能帮妈妈分担了，现在妈妈帮你穿好不好？”

果而这是勉强穿了，不过小脸依旧臭臭的。

乔荞试着去当一个良母，在孩子和丈夫的面前讲着笑话，一直微笑，对着丈夫微笑对着女儿微笑，陆卿怎么样真的就不是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她闺女。

“果而去亲亲爸爸。”

果而不愿意，板着脸，距离陆卿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