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中口溜回家里,先是兴高采烈,后又忐忑不安,躺在床上合不上眼。
忽然听到敲门声,吓了一大跳,摸出手枪,打开了保险,悄悄地下了床。从门缝向外一看,却是手下工人,就开门让了进来。这也是一个为人忠厚的日本人,也是被好战分子逼上梁山的好人,是中口的好友。这个工人一进门就说:“老大叫咱俩马上到码头上去,我看有些不太对头!我先头走了呀。”
“好,我穿好衣服就去。”中口赶到码头值班室,他看到码头老大正在同驻军中队长铃木谈话。
大头目一看到他进来,就劈头盖脸地给了他几个大嘴巴,瞪着眼说:“大连打来电话,说货船和开道的巡逻艇至此未到,已派军舰迎接和寻找,全无结果,说是我码头搞丢了。你是值班的总头子,应负全责!”
中口说:“我值班时,跟本就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是我亲自把它们送出码头的,它好好地从我们这里开出,毫无理由叫我们码头负责!”他说的声调很平静,很自然。
这个小鬼子的老大也明白船平安地出了码头,路上的事是不能由码头负责的,不过船总是从自己的码头上出发的,不能不主动去找找,如那样子就麻烦了。于是,就让铃木指挥码头上几巡逻艇出去兜一大圈子,回来休息了。
营口鬼子码头丢失了一大船军用物资,惹起了上级大鬼子的愤怒,责令下边几个码头和军队一定要把物资找回。就这样,大连、营口的小鬼子,加上附近海军和特务、“忍者”杀手的配合,象疯狗一样,向这一带扑来。
可是,锄奸队的战利品,并没有藏在这里。宋继柳和于参谋长早就估计到鬼子会来这一手,他们和国共两党的代表商量着,不但没有把东西藏在这附近,他们早在分装小船时,都分给了参加的各个抗日组织和饥民,化整为零,远离这是非之地。
附近的饥民从这几十万斤的大米中分到了救命的口粮,几部份抗日队伍也得到了补给,还留下两千斤大米和枪支弹药及药品,准备接济附近的几支小的抗日队伍。
这装物资的小船在于荣光家附近的山上藏着,由相大和、徐云夺带一个小组担任警戒,等那几支队伍来领。
一天,山洞忽然丢了三口袋大米,相大和在分队里面查了个底朝天,没有结果。队员们都怀疑是附近的村民张新骏有问题。可是张新骏说:“我没有拿!查出是我,就枪毙我!”
相大和、徐云夺怕此事一传开,对自己分队带来不好的影响,正万分着急,忽然接到一个消息:在这附近搜查的小鬼子,从他庄上弄到了三个日产装大米的空口袋子。
徐云夺带了四个队员,连夜到那个庄子调查、摸底,这口袋果然是张新骏扔的。气得徐云夺暴跳如雷,要大开杀戒。
他一股气奔到张新骏所在的庄子,可是张新骏不见踪影,显然已经是是鞋底摸油——溜了。纸包不住火,家丑只好外扬,相大和和徐云夺只得向宋继柳和于荣光报告。听后,二人大吃一惊,一边叫人速去打听张新骏的下落。
第四天,调查张新骏的人回来报告,说张新骏已经进营口。投靠了他那早就当汉奸的师哥,也当了铁杆汉奸。
问题十分严重。当夜宋继柳和于荣光亲自带上几个队员出了临时驻地,摸到营口附近的一个小村庄,找到在营口码头上工作的搬运工小组长吴二牛打听情况去了。
再说,这张新骏以前当过坑害百姓的海盗、土匪。此人,好吃懒做,又赌又嫖,最近向锄奸队凑近,假装勤快,大献殷勤,想借锄奸队之力大捞一把。这次成袋子偷粮食,而被发现,明知徐云夺一查清,不会放过他,就趁无人太注意之机溜了出来。他双手抱着小脑袋一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进城投靠了小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