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没事就回去吧。平日里多在院中走动,不仅于消食有益,将来生孩子的时候也少受许多罪!”梁嫤叮嘱道。
“是母后!”太子妃颔首应了。
梁嫤摆了摆手,让她们退下。
期间她只同太子妃说了话,太子的其他女人,在皇后娘娘面前,还说不上话。能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已经是太子妃的仁慈了。
待人走了以后,李栩从屏风后头出来。目光怔怔的往殿外看着。
他恍惚的神情,让梁嫤心头有些不好的预感。
“栩儿,你能告诉阿娘你手中的同心络是谁送的么?”梁嫤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
李栩看了梁嫤一眼,又皱眉看向殿门外,半晌没有说话。
梁嫤心中,警铃大作。
自古红颜惹祸并不罕见,手足之情因一女子闹到不死不休的也不是没有。
更可况她当初不就用一个女子离间了宁王的两个儿子么?
所以,如今这境况是上天对她的惩罚么?
“栩儿,有些事,错过了就必须放下……”
“阿娘不必说了,我现在心里有些乱。”李栩紧了紧握着络子的手。双珠同心络硌得他手心微微有些疼。
梁嫤想要再开导他,他却已经拱手告退。
梁嫤长叹一声,心中坠坠。
李栩大步走在寂静的宫道上,周遭的鸟语,清风拂动树叶的声音,仿佛都盖不过他沉重的脚步声。
他怎的这般迟钝?
一向自诩聪颖,虽不比大兄,但也瞧不起一般儿郎的李栩,深深惭愧。
这么多年的相识,这么多年……她的用心,自己竟然一丝一毫都没有感受到么?
那一个个小小的画卷,那精致的一笔一划,那满纸情谊,他竟然只看在眼里,没有看在心里?
阿娘曾经说过,懒人用眼看外物,便只能看到外物,勤人用心看外物,看到的却是本质。
他就是那种只会用眼睛,只能看到外物的懒人吧?
她如今真的成为太子良娣了!
她如今已经是自己大兄的女人!
跟自己不能再有任何瓜葛了!他不奢求改变,他一直将她当做良友的,可是……是不是应该向她道歉?向她陪个不是?那日的话,她那日在校场之外的神态,那强忍回去的眼泪,那最后跑走的踉跄脚步……现在都成了一颗颗扎在他心头
的钉子,一想就痛,一向就难受。
如果可以向她道歉,便可以拔出心头上那愧疚的钉子吧?
李栩回到自己宫中,看着那盒被宫人留下的上官云瑶曾经送他的小玩意和“书信……”心头一时焦躁不已。
临走时候,阿娘说什么?说他应该放下过去的事情,是么?倘若已经求得她的原谅,他自然能够放下。可如今满心愧疚,他如何能够轻易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