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前辈,这便是两极之地了。”秦酽笑道。
“辛苦小友!”
凤闫微笑如春日暖阳,眼中笑意盈然,真挚向她致谢。
秦酽摇头。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敢当前辈之谢。”
围绕着两极之地仔细观察半晌,对照那本上古流传下来的古籍残本中所描述,确定这便是生长三生草之地无疑。
凤闫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下。
易原笑着深呼口气,只觉身心一阵难言的舒畅,整个灵魂都仿佛被荡涤一般,那种感觉令人沉醉,不由有些感慨。
“此地灵气真是浓郁至极,比之宗门的修炼圣地还要浓郁数倍,只是可惜却无法打坐修炼。”
莫阳淡淡瞟了兀自感慨的易原一眼,语气是一贯的清冷。
“离月圆之夜还有三日,我们可以做好充分准备。”
凤闫和易原点头,与莫阳望过来的视线对接,彼此眼中皆流溢出默契,接着凤闫和易原毫不犹豫的抬脚迈入两极之地,一人一边,分踏阴阳。
莫阳则留在边缘,静静望着两人。
却,凤闫、易原两人刚迈入数步,还未到达两极之地中心,便再难前进分毫,凤闫呆立于极阴之地,易原身体霎时软倒在极阳之地。
只是须臾功夫,凤闫便觉得整个人仿佛被极冰瞬间冰封,身体僵硬如雕塑,发丝、眉毛、皮肤上凝出一层厚厚的冰渣,那寒意透骨钻心,好似五脏六腑都被冻结,仿佛下一刻便要化作一座冰雕。
易原则恰恰相反,浑身蒸腾着丝丝白雾,仿佛整个人被置于异火之上煅烧的丹炉之中,从头发至衣衫,尽被被如雨般争先恐后冒出的汗水浸透,似刚从水中打捞出来,身体脏腑犹如岩浆浸泡,仿佛下一刻便要溶化成水。
两人想要抽身离开时已经身不由己,身体已然失去了自主权,无法动弹分毫,唇张合着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莫阳见此,毫不犹豫的要抬步进入,却被秦酽拽住,他回过头目光冰寒盯住她,冷声命令:“放手。”
秦酽摇头,语气有些焦急道:“前辈不可,即使进去也是于事无补,情况会和两位前辈一样。”
莫阳闻言倒是冷静了下来,紧盯住秦酽的眼睛问:“当初你可进入过此地?”
秦酽点头,“晚辈进去过不止一次,但是并没有如两位前辈这般。”
莫阳一听,眼中霎时凝上喜意,抱手冲秦酽一礼,诚恳道:“麻烦小友将在下两位好友救出。”
“自是应当。”
话罢,秦酽抬脚迈入两极之地,虽进入数步后,步伐也开始缓慢,却无丝毫凝滞。
到达凤闫、易原所在之地后,便抓两人衣袍后领,小脸因用力过度而憋得通红,非常艰难的将两人拖出两极之地。
一出两极之地,秦酽整个人好似耗尽了身体里所有力气一般,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大口喘气。
易原、凤闫两人则躺在地上,胸腹剧烈起伏,急促的大口喘着气,脸色苍白如纸。
良久,两人稍稍恢复,勉强支撑身体坐起身来,目光同时看向秦酽,抱拳齐声道:“谢小友搭救!”
秦酽让自己的小脸很自然的嫣红一片,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晚辈不敢当,前辈身陷危急,晚辈能力所及相助自是应当的。”
话罢,她好似突然想起什么,换上一副奇怪的表情,不解问道:“两位前辈为何会突然如此?”
凤闫和易原却并未回答,而是和莫阳一起紧盯住秦酽,目光深邃,变幻莫测。
气氛瞬间趋于寂静,周围只有微微的风声,几道深浅不一的呼吸声。
莫阳蹙眉将眼前的女童从头到脚打量几遍,开口打破寂静。
“小友,你可知自己进入两极之地可全身而退的缘由?”
秦酽思索片刻后摇头,“晚辈不知。”
易原和凤闫对视一眼,易原笑着道:“方才只进入数步,我便只觉自己仿佛置身岩浆之中,整个身体失去自我控制,好似随时要融化了一般。”
“我恰恰相反,好似整个人都被冻结,仿佛下一刻便要化作冰雕。”凤闫道。
秦酽小脸皱成一团,两道清秀的眉宇紧蹙,直言道出自己的感受。
“晚辈倒是没有两位前辈如此激烈的感受,进入极阴之地后只是觉得周身冷的厉害,进入极阳之地,也只是觉得炙热难耐,仅此而已。”
话音未落,顿时,三道炙热的目光同时打在她身上,好似要在她身上灼出几个大洞来,令她身体不由一僵,赶忙开口道歉。
“对不起!晚辈并不知道会这样……”
易原此时又恢复了那副笑模样,笑眯眯看着秦酽,安抚她。
“别怕,我们怎会怪你,倒是应该感谢你才是。”
“是啊,如果没有小友,即使我等机缘之下找到这两极之地,莫说取得三生草,能否保住性命全身而退还未可知呢。”凤闫接道。
他微笑注视着秦酽,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袍,对着她躬身抱拳一礼,语气诚恳的请求道:
“凤闫自知自己不该强人所难,但三生草对凤闫来说极为重要,势必要得到……
凤闫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月圆之夜,三生草花开之际,劳小友进入两极之地,采摘齐全十三色三生草!
凤闫欠小友之情,但凡小友要求,只要不违背道义,凤闫当竭尽全力报之!”
剩下两人亦随之起身,同时抱拳向微凉行礼,表情真挚道:“小友之情,莫阳(易原)亦愿竭尽全力报之!”
秦酽心中愉悦至极,可面上却做出一副,被眼前突兀的一幕震惊的有些“呆滞”的表情。
在心中把握好时间,秦酽在“恰当”的时候反应过来,看到三人仍维持着向她躬身行礼的姿势,赶忙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身体弯曲九十度,抱拳冲三人回礼,诚惶诚恐道:
“晚辈当不起几位前辈如此大礼,几位前辈折煞晚辈了!既然前辈开口,晚辈自会倾尽全力!”
三人见她答应,才一一直身站起,对秦酽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秦酽笑得有些腼腆羞涩,犹如一个娇羞的八岁稚童。
凤闫三人又怎会想到,如今他们困顿的处境,便是拜眼前看似纯良天真的女童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