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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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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回金物都费那些口舌,可见天底下的事总没有一帆风顺的。八百多块钱还占不了五千块的五分之一。当然,张友琼的手头还有一千多块钱的日常支费。如果把韩翔宇的工资留下来作家庭过年开支,那大头就指望她张友琼的工资奖金了。2004年元月12日,终于等来了水利局发工资奖金。过去的年关,总要跨月发2个月的工资。今年不巧,元月12日已经是腊月21,2月的1号是正月十一。2月的工资年前不发了,要在年后发。局领导就这么缺德,难道不知道我张友琼等着要钱用吗。再转念一想也就通了,工资放在这里也不会跑掉。一个月的工资,和奖金补助什么的,共发2815.1元。她又私下送了一盒饮品给出纳,找她暗地借了1000块钱。还在借条上写了扣二月份的工资。饮品也值三四十块钱。出纳又不当什么风险。要领导追问这事,顶多用自己私人的钱垫上就是了。而且在张友琼的面前还是个人情。真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呀!仿佛张友琼也心安理得的,年前可以了却五千块钱的心愿,过年也很舒坦,就是超超明年报名学费也不愁了。惟一遗憾的是抹牌的钱没有准备,谁邀她就找谁借。她欣喜一切在自己计划之中,真是心想事成啊!包里揣着钱,她就去菜市场买些好菜,快大过年的了,也不能那么寒酸。她买了猪架子,就去买藕。架子煮藕汤,又滋补又清心。那些上面来的大领导就喜欢喝大县的藕汤。粉酥的藕比红烧肉还好吃呢。当然,没有猪架子加进去,太清汤寡水的也没有什么好喝的。菜市场里藕摊子还真不少。有洗去了泥的,也有糊着泥的。张友琼还是去买洗去了泥的,免得到家里又去洗泥。白精的藕一筒连一筒,一支支的。还说煨熟了吃,就是生吃也清甜脆响。她选了粗筒大支的摊上去买,发现那相邻摊上是被人折了梢把的一筒筒买。她也学着别人毫不怜惜的折下一节节长长的梢把。摊主竞火了,硬要连着一起卖。还充分说:“人还不是脚手都长着,只长手不长脚还象人嘛!”张友琼说:“你这人做生意怎么这态度。你看人家不都是这样在折着买吗。你不卖算了,我去别的摊上买。”那人不服气,怒了,生硬说:“你折坏了我藕,想溜走哇,休想,除非你赔了!”张友琼扯着脸说:“你凭什么让我赔。你这样强买强卖,唯利是图,我不到315告了你,才是你幸运。你还想逞凶不成!”说着,摊主要去夺她的提包,提包里可是她今天才发的钱,那比命根子都重要啊。有人替张友琼打抱不平了,阻止说:“你这个做生意的怎么这么凶。还跟一个女同志动手脚,你是没有吃亏的窍!”摊主有些气急说:“好,就凭你们说,她把我好端端的藕折断,又不要,让我怎么卖给别人。”张友琼说:“你又没有说不能折,人家的不都在折。”旁边一摊主见吵得凶,又聚了一些人,影响自己的生意。便劝说:“唉,和气生财。算了,猪腿是腿价,猪肉是肉价。她要折让她折,按折的价不就得了。”也有买菜的插话说:“人家又不是不给钱。”旁边摊主帮张友琼称了折好的中心筒和黄古头,还替他算价收了钱。这才平息了这场买卖纠纷。

谁知张友琼买回的看是又粗又白又嫩的藕,还是烧了煤碳炉煨了一下午,架子都煨得肉是肉,骨是骨了,那藕就是不烂不粉,咬在嘴里齐嘣齐蹦的。张友琼知道自己还是上了当。据说选藕也不讲究,湖藕和扁孔藕煨汤才粉烂;有一种家藕任你怎么煨,几天几夜也不会粉烂,那最好作炒藕片等吃法。也有一种说法是烹艺上的讲究,不仅要一炉火煮上头,还要让藕煨烂了才放盐,必要的放点醋或白酒。否则,煨到犟到了是不会粉烂的。说得真神,象人样,还有犟着的时候。然而,韩翔宇还是连连赞喻藕汤鲜,好喝极了。只叹息了一句藕能烂就更好了。振超不管烂不烂,象只小狗似的喜欢啃骨头。还有那葱花和胡椒香味,大县的藕汤确实有特色风味。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难怪大县人的皮色好。尤其是女人水色,象那白莲藕的出水芙蓉样的惹人喜爱。当然,不是白种人那白,白得粗糙,而是水灵灵的鲜活。兴头上的韩翔宇还喝了几杯白酒,晚上和张友琼亲热了一番。亲热过后,张友琼还兴奋着,韩翔宇似乎要欲欲入睡了。张友琼温存说:“工资和奖金今天都发了,五千块钱也有了。我想这个双休就去童豆刂送钱去。”韩翔宇嗯嗯的说:“不慌。”张友琼说:“怎么不慌,做楼房可是你爹妈一生的心愿。再说年前也得去看看老人。也去接他们来县里过年。”韩翔宇说:“他们怎么得来。你去了也是白费口舌的。”张友琼固执说:“不管你同不同意,这事就这么定了。”张友琼坚定的态度撵走了韩翔宇的睡意。他转过身来,温驯对她说:“童豆刂的房子也是该重做了。我就担心着有一天塌下来,会出事的。”他躺平了身子,又说:“我担心这五千块钱是爹妈去年说的概念。今年又为我们借了债,看田里收了偿还没。做一栋楼起来,没有两三万块钱,那是蚂蚁坐沙发弹都不弹(谈)的。”张友琼仍然说:“不要紧的,先把屋的统子拉起来。二楼的门窗都可不安,等有了钱再添上。我看不会超过两万块钱。爹妈还去想点办法。明年我们两个人的工资,可以节约一个人的出来给爹妈还帐。哪有趸着八万十万让人做事的,还不是大帮小凑,车到山前必有路。”韩翔宇困倦,懒得说了。就随口说:“你去看着办吧。”张友琼还有自言自语的唠叨,他已经打起了小鼾。

双休日这天,天气刚刚晴好,太阳照在身上也有点暖意。振超已放了假,就是韩翔宇不得空闲。张友琼带上振超乘公共车去童豆刂。如今的公共客车都是私有财产,连客运线路已卖给了私人营运,公路管理由交通局控制着。客车多,乘客也方便,随时都有车搭。他们虽然高兴而来,却又有些扫兴。刚好今天谢宝姣约了女儿韩翔君去了县里,颜亮也赶路跟着。好的是韩冬生在家。颜容吵着要去舅舅家,被韩翔君的一阵狂风暴雨给镇住在家了。颜容闷干了眼泪,就去同孩子们玩耍了。韩冬生忙完了菜园里的活,又收拾猪圈,给猪食。这才端出热饭菜来。饭菜是谢宝姣出门前为他做好一天的。他准备吃了早饭,去茶馆看人打牌去的。不巧张友琼和振超进门了,一切计划给打乱了。张友琼见韩冬生在厨房里忙乱着,还不冷不热说:“今天你们怎么来了。”张友琼觉得气氛不对,便问:“谢奶奶呢?”韩冬生仍不正眼看她,说:“知道你们来的,我就不让他们去了。你妈和你姐,还有亮亮去县里你们家了。”张友琼说:“哎,晓得昨晚打个电话来的。”韩冬生说:“你们还没有吃早饭吧。”张友琼说:“你还没有吃,我们过早了来的。”又对振超说:“超超,快喊爷爷。这孩子,都小学生了,越来越不喊人了。”振超在张友琼的威逼下,嗡嗡地喊了声“韩爷爷”。韩冬生摸着他的头,笑说:“好。又长高了。你给我去把容容喊来吃饭。”张友琼说:“容容玩去了。我去喊。”韩冬生又去房里坛子里抓出几块芝麻糖,炒米糖来给振超,说:“韩爷爷家没有你家的好东西吃。”振超不屑一顾的,向屋外跑去。韩冬生大声说:“你不到处跑,超超。”还是孩子和孩子打得亲热。颜容蹦蹦跳跳的回家就和振超乐上了。还说:“这炒米糖好吃,你怎么不吃呀。不是你来了,爷爷还不让拿出来吃的。谢奶奶说要等过年了吃。”韩冬生说:“容容吃饭去。友琼,你们还吃吧。”张友琼说:“不吃了。”不一会,韩冬生就吃完饭,来正屋里,说:“超超读小学了,成绩么样?”张友琼自豪说:“语文95、数学100。还发了奖状。”韩冬生笑了,祝愿说:“你要争取超过你爸爸,读博士、出国。你爸爸上大学时村里还奖了他钱的。”说着,便进房拿去。韩翔宇考取大学,村里奖了他500块钱,还用大红纸写了几句祝辞,盖上村支部和村委会的公章。韩冬生视这个为珍宝,一直藏着。想等儿子读硕士或出国时拿出来。可是,韩翔宇读到大学本科就尽了头,研究生没考取,被分配回了大县。今天,他要拿给振超看,以鼓励他学业有成,蒸蒸日上,以提醒张友琼他们要重视振超的学习,谦虚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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