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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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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道然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拿起书本来翻看,但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还在担心是不是刚才自己的话说得不妥贴,惹怒了向主任,那今后的日子怎么混下去,队里的人是寄予自己希望的,怎么能让他们失望呢?特别还有那爷爷的历史问题,他的思绪乱,乱得想念起他出世后就未见过的亲生母亲。也许是他没有得到过母爱,而养成了无所事是和城府老成。而此时的他却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对母亲的依恋,就象第一次离开家庭离开母亲的孤独孩童,忧郁凄切。他干脆关了电灯,上床睡去,懒得忧虑思考那些问题。俗语说自家的床好睡,人家的饭好吃。然而,他也许第一夜在新的地方睡觉,辗转反侧、番烧饼一般的睡不着觉。不知怎么搞的,刚才在办公室的那一幕反复呈现在眼前,他告诫自己别想那些,安心睡觉,明天好早早起床上班。第一天上班要以良好的心态,给人个好看法。向主任为什么没有明确的表示,难道是象如来佛对孙悟空的脑袋敲了三下,让聪明绝顶的孙猴子自我猜磨出其中之意。我张道然可比不了那孙猴子,怎么能猜透领导的心机呢?道然啊,道然啊,我的小张同志啊,小张,你怎么老想着那不该想的事情呢,你安心睡你的觉吧,只要你一心工作,尽了努力,自己对得起自己,休管天崩地裂,旁人说三道四的。

隐约而零碎的鸡叫声此起彼伏,由远而近。张道然借着月光起床,上屋后的厕所小解,他险些踩翻了粪池上的木板,幸亏没有一脚踏进恶臭的大粪里,他的那只有力的右手本能地迅速扶住了一木桩,当他的双脚刚立稳,那扶撑的木桩又摇晃了,他又忙松开手,使劲的睁大眼晴,辩清厕所的一切环境,然后解开裤扣,搬出那二伙记来,小便滞胀得他小腹发痛了,要一泄为快。然而,他使着劲怎么也打开不了那膀胱的闸门,他又告诫自己,厕所里没有别的人,静心放胆小便,终于小便畅快地奔放出来。正在他兴奋之余,怎么茅厕里还蹲着一位婆子。他赶紧停止小便,收捡了那二伙记,向茅厕离去。忽地那婆子说话了:“慌什么,是我。小便不解干净,会弊出病来的。”他听那声音好熟悉,再定眼一瞧,原来是冉腊娥,便没好气地说:“你怎么不早说,吓了我一跳。我怕人家说我怀有淫邪。”冉腊娥已经立起身穿好了裤子,笑了笑说,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就是有个大姑娘赤条条地站在面前,你也不希罕的。我和你同床共忱有多少个日子你没有沾我一下了,我怀疑你是不是成了皇宫里的太监,要么就是阳萎变性了。张道然羞愧地说:“我对你确实没有那份心情,这叫我也没能办法……”

“叮当”的铃声响彻天空,也唤醒了张道然。他睁开惺忪而泛红的双眼,见窗口已经大亮。他毫不懒惰,一骨碌地起床,连忙穿衣,开门出房来,见整个楼房还是静悄悄的,就是那些嬉戏的麻雀叽哇地吵闹着。他想这一定敲响的起床铃声,回味了下却不知昨夜是怎么睡着,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想得尽快积攒点钱买块手表,可以方便工作起居。他概数了下,大约只睡了三四个小时,而这第一天上班的事激励着他,也就不感觉到有丝毫的困意,头脑特兴奋而清醒。他回到房间,迅速整理了床铺,洗漱梳理,就上二楼想提早打扫办公室,然而办公室的门还锁着。他只好回到房间,将房门打开,静静地候着。当一听到有脚步声,便赶紧出房来,见只是个小个子的小同志,又见小个子进了一楼的会议室,便也跟着进去。张道然主动对小个子说:“同志,你早。我是办公室新来的,我叫张道然。请问你有打开办公室门的钥匙吗?”小个子见张道然很真诚的自我介绍,便说:“我叫吴汉斌,是通讯员,专为书记领导们搞后勤服务的,还有打开水、收发信件等等一些勤杂事务,你以后就叫我小吴,你是昨天报到的,我昨天看到你坐在办公室里。怎么你没有配钥匙?我去替你开门去。”张道然心想,通过小吴的话说明了自己来县委机关还没有与别的人打交道,却已经有人注意到了他的到来。他感觉这县委机关的人就是不同凡响,警惕性特别高。

周国庆提前几分钟进办公室的时候,张道然已经将办公室打扫得干干净净,整理得井然有序,还将办公人员的茶杯里的余茶叶也倒掉清洗,正坐着看报纸。周国庆发现报夹移动了地方,便将它又搬回原处。张道然忙解释说:“周秘书,报夹不能放在茶桌旁,要是倒茶时稍不注意就会将开水泼到报纸上,泼湿了报纸就不好了。”周国庆沉着脸,很不高兴地说:“搞工作怎么能不小心呢。你才来不懂什么,办公室里的东西是不能随便乱动的,遇事都得有一定之规,这一切向主任都很习惯了的,否则,向主任他不高兴的。”张道然憋了一口气,不想和他争辩,毕竟他先在办公室,比自己有发言权。周国庆见张道然再没有坚持,也还算谦虚,好共处同事,就拿过一叠草表,就吩咐说:“这是我拟的草表,县委准备近期召开全县四级干部会。我们先要作一些准备工作,把有关情况摸起来,为领导决策和讲话报告提供依据。你照着样子把表格划正,等向主任审定后再交打印室。这表是附在文件后的,我还要赶紧拟出文件。”张道然接过他设制的草表,继续听着他说:“这次会很重要,要开到大队支部书记,主要是学习贯彻**关于安定团结的指示,把工作重心转移到促进农业的《纲要》上来。草表上的字为了赶时间,我写得很潦草,搞不清楚的地方就问我。”周国庆又到自己的办公桌上拿了直尺、复写纸和万用表递给张道然。

有了具体事做,张道然就踏实起来,埋头伏案照着葫芦画瓢。一会儿电话铃声响,张道然窥视着周国庆无动于衷,便放下手中的圆珠笔,起身去接电话。他大声地回答说:“我是县委办公室。是找郭书记呵,好!”他放下电话听筒,小声对周国庆说:“是找郭书记的。”周国庆抬头告诉他说:“郭书记在隔壁办公室,要是他在不在办公室,看是不是在楼下的会议室。县委正筹备着召开妇代会和团代会,因为闹两派使妇联和共青团的工作都中断了,去年底才恢复工作。”张道然等不得他把话说完,便到隔壁办公室去喊郭书记接电话。郭书记叫郭志清,才三十八岁年纪,是大县的县委书记、一把手。郭志清来到办公室接上电话,说:“喂,我是老郭。哦,你找小郭啊,等着。”他放下电话,便平和地对周国庆说:“小周,是找小郭的,你们去共青团叫他。”郭志清再没有说别的话,而是看了一眼张道然便离开办公室。周国庆立刻起身,脸像一下变了,他连看也不看张道然一下,赶忙去喊来了共青团的郭部长。

共青团的小郭叫郭靖,是共青团大县委员会的宣传部长,是打电话的对方为了尊敬他,嘴里喊的郭书记。电话是县机械厂团委打来的,询问团代会的有关宣传资料是否已经印发。等郭靖接过电话离去后,张道然忙自愧地对周国庆说:“真对不起,让你受了领导的批评。”周国庆很严肃认真地说:“我受批评倒没有什么。只是你今后接传电话要仔细听清楚,问清楚,还要作好记录。如果出现了差错,是要追究政治责任的。今天的电话幸好只是喊错了人,要是传错了话,造成了工作上的不良后果,就对不起领导,对不起人民了。”张道然虚心地听着,颇受启迪,更认识了其严重性。随后,他们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各自忙着工作。一个上午,张道然按周国庆的要求,硬是将十二张表格全部划好,赶在下班前交给了周国庆,这才轻松地嘘了口气。

中午,周国庆没有休息,他吃了饭就在办公室里一栏一栏、一字一字、一丝不苟地检查着张道然划正的表格有没有差错。他见小张的字尽管是习了贴的楷体,而写在表格的栏目内却不那么好看。再看到表一里的学习**指示的人次写成了人数,表四里的夏粮预计总产写成了单产,而单产栏内写成了总产。他没有再往下看,觉得小张毛手毛脚的做事太不认真了。下午上班时,张道然上楼时就见办公室的门开着,还以为是自己下班时忘记关门了,心头一楞,可到办公室门前一瞧,见是周秘书已在办公室里了。张道然静静地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一言不发,好一会,周国庆将表格丢到他的面前,说:“你仔细检查一遍,把错了的重划。”张道然二话没说,将自己花了一上午精力划的表,对照周国庆的草表,认真查看,果然有几张栏目内的字写错了,还有一张表的线条划过了界。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痛恨自己太马虎了,没有将划好的表格检查一遍后再给他,他反思自己是抢时间是自以为是所致,他得出了一个经验,不能为了赶时间出现差错。否则,时间抢得越快那差错越多,反工的时间用得更多,不如一头老讲求质量,认真自查自纠,做到万无一失更好。张道然更全神贯注地划起表来,就将重新改正的表再交给周秘书。周国庆一过目,却又发现线条划错了,子项的线条延伸到了母项,便子项与母项并列,出现了母子不分的逻辑错误。张道然接过一看,发现是上午划错的那张,忙将刚才改正的找出来递给他。周国庆接过一看,便说:“这就对了。”周国庆见张道然目光不敢正视自己,便没有加以指责,就问:“累不累?”张道然笑了说:“坐办公室象比在队里劳动吃亏些。”周国庆也说:“要习惯就好了。坐办公室肯定没有在田里劳动累乏。”他停了一下,接着说:“你们大队是地委的点,你也熟悉情况,今天晚上加个班,把点上的工作情况写个材料,等向主任看了,作内部通讯发,以好推动面上的工作,你看没有什么难度吧。”张道然显出诧异的目光,不解地问:“是我写?还是讲给你……?”周国庆肯定地说:“就你写。”张道然的神经又紧绷起来,只好应允,便又向他摸了摸写作的主题和谋篇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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