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发话了,阿玄只能挥挥手,示意手下记录名字,自己到一边跟明微说话。
“明姑娘,他是个练家子,却装成山民,可能心思不纯。”
“我知道。”
“那您还……”
明微笑道:“咱们这么大把洒钱,没人心动才奇怪。现在不是缺人吗?听说西北的强盗凶猛得很……”
阿玄无语,这是把主意打到强盗身上去了?
他还想劝一劝:“这些人杀人放火惯了,不好约束的。”
“那我们更加不能不管。”明微理着袖子,“这些强盗,平时躲在深山里,想围剿都不容易,让他们自己送上门来,才好一网打尽,也算是为百姓做件好事。”
说得好有道理!
“放心吧!我会全程监视他的。”想了想,又说,“强盗窝里应该有不少钱吧?京城的线铺到这里,还要半年,正好借他们的钱使使。嗯,就这么决定了!又送钱又送人的买卖,到哪里找?你别露馅。”
“……”看着她施施然离开,阿玄无言以对。
也是这天中午,县衙里用过午饭,中年文士就跟冯知县辞别了。
冯易惊讶:“是本县怠慢了先生吗?怎的突然要走?”
中年文士笑着摆手:“冯大人说哪里话?小可在此住了三个月,日子再好过没有了。只是,我离开太久了,惦记家中境况,想先回家去。”
冯易道:“先生家中不是没有父母亲人了吗?”
中年文士面不改色:“虽然父母已去,妻又早亡,但还有兄长在世。何况,清明将至,也该回去给他们上柱香。”
“原来是这样。”冯易十分可惜,“先生才学过人,本县原想邀先生留下来当个清客的。”
中年文士拱手作揖:“辜负了大人一番好意,小可惭愧。当日远游至此,恰遇大雪,若非大人伸出援手,怕是要客死异乡。大人之恩,小可铭记,他日若是有缘,再行还报。”
“小事,小事。”
这位冯知县极好说话,赠了厚厚的程仪,将中年文士送出城门,方才回转。
中年文士出了城门,行了五六里路,才停了下来,转道往山里去了。
……
有了第一个钉子,就会有第二个。
几天后,县城里的商家依约前来送货,顺便带了一群劳力,明微就坐在廊下,一个一个地点。
“这个有问题,嗯,那个也有问题。啧啧,才几天功夫,就来了好几个,看来对方很满意我们这只肥羊啊!”
宁休坐在不远处,听着她点评哪个好吃一样,面无表情。
“咦!”明微扬了扬下巴,问他,“先生,你看那个,是不是玄士?”
宁休认真看了两眼,说道:“没学过武功,法力看不出来,就算会玄术,多半只是个江湖术士。”
玄术与武功是两条路,玄门中人多半通学。而那些混饭吃的江湖术士,没有正经传承,看不出法力和武功路数,反而不好分辨。
明微却很自信:“他有一定的法力,只不过学了敛息心法,看样子,有过奇遇。”
“是这样吗?”宁休沉思片刻,忽然皱了皱眉,“此人看着有些眼熟。”
“易容了。”明微说,“可能先生之前见到过。”
不易容的话,以她的脸盲,见过可能也不记得。偏偏他易了容,对她而言简直像黑夜中的荧火虫,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