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十八”较之前面两个十八盘还要陡峭几分,几乎是垂直上下的格局,等走完最后一步台阶,站在双(飞龙岩与翔凤岭之间)峰加持的南天门前时,饶是张睿体格再好,在背着王秀娟上了两个十八盘后,也有些渐渐吃不消。
南天门前聚集的人不多,或者说,能在晚上10点左右登山的人不是很多,也就二三十人的规模,这批人大多数是在玉皇宾馆订好房间的,而大规模的登山人员则是在凌晨0点或者凌晨2点左右才开始。
纵然有厚重的南天门城门阻挡,还是有大量的山风呼啸吹来,张睿感觉体温下降的厉害,双腿不仅酸胀,还有一些麻木难忍的迹象,仿佛再踏出一步都有些困难。
这是张睿在攀登十八盘时留下的后遗症,在整个过程中,除了前200步和后400步台阶外,他都背负着王秀娟,此时登到南天门城门前,体力已经趋近极限,不得不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息。
“老公老公,快披上冲锋衣。”丫头从后面追上来,二话不说就把冲锋衣披在张睿身上。
“谢谢。”张睿笑了笑。
“还有这个。”丫头举起一条红色的丝带。
“这是什么?”看着手中一条写着“登上泰山,全家平安”的红线带,张睿不由一笑,“这东西在刚才的商贩哪儿买的?”
“嗯。”丫头笑着点点头,将红线带缠在腰间,“今晚全泰山,恐怕只有这个东西没涨价,依旧五毛钱一条,我一口气买了十几根,嘻嘻,快带上。”
丫头说着,帮张睿缠红线带,等两人忙完,李富民一行人也跟了上来,每人或跟张睿丫头一样缠在腰间,或跟邵华一样系在手上,或跟大春直接缠在头上,或缠在背包上。
别看红线带便宜,区区五毛钱确实大家对美好心愿的一种向往,一种憧憬。
邵华把一根系着红线带的登山杖递过来,笑着说:“我看你现在比较需要这个。”
“谢谢。”张睿苦笑着接过来,是的,他很需要登山杖,否则走路都费劲。
王秀娟双手撑着后腰,满是汗珠的小脸上布满疲惫,“哎,可算爬上来了。”
“稍微喘口气,抓紧披上大衣,别让体温流失的过快。”老司机李富民及时提醒着。
站在南天门下,张睿目光跃过众人,一眼望下,四周山峰一片漆黑,唯有十八盘上少数游人手中的手电筒如繁星点点,将夜色下的泰山点缀的一闪一闪。
身后依稀传来几个人的欢呼庆贺声,那是在张睿之前登顶的人在对着山峰呼唤。
跨过南天门,后面是一个相对空阔的广场,一个由石头建成的牌坊上写着“天街”两字,望里边望去,两侧是各种宾馆、饭店、商铺,那些被停留在紧十八租大衣休息的游客们被商贩忽悠的不轻,因为这儿灯火通明,无论饭店还是宾馆上铺都开着门。
李富民指着前面,“喏,这儿是天街,字面意思就是天上的街市,古时候这块叫‘升中坊’,明代有人题额‘升中’,意思是古代帝王祭天报告成功的地方。”
“咱们订的是哪个旅馆?”张睿回头问大春。
大春从背包找出收据看了一眼,“神憩宾馆,天街十号。”
“哟,大春的眼光不错,神憩宾馆可是泰山顶上唯一一家三星级宾馆了,配置还算齐全,我们也在那边订的房间。”李富民赞许道。
大春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我倒是想订五星级的来着,可惜泰山上只有三星级的。”
李富民点头说:“走吧,先去宾馆洗澡换身衣服,然后在吃个宵夜,好好休息一夜,明早看日出。”
张睿缓缓地跟在队伍后面,很快来到了神憩宾馆,期间李富民给媳妇儿打了个电话。
一进宾馆们,赵雪君就迎了出来,领着大家去小餐厅,大春拿出订房的票据,安排众人住宿的问题。
屁股一沾座位,张睿感觉浑身传来一阵酸疼,不由咧嘴苦笑,“好家伙,这十八盘还真带劲,好多年不曾有过这么身心疲惫的感觉了。”
“你可是背着人爬十八盘呢。”王秀娟不好意思的说。
“还别说,背着人爬十八盘挺有挑战力的。”大春说:“改天我背着家里俩闺女也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