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民问:死了?龚春秋说:对,死了,在混战中,被抓了。死相极惨,五马分尸,被五辆轿车,活生生给拉死了。卫民听道,吃了一惊,天神,车裂!龚春秋说:他死后,头被抛到了吉隆坡,我当时在的饭店,手又给抛到雪兰莪,脚给抛到了马来海。而我纹身,你也懂。
一旦在街上被斩成七块,我认得出你,你是中国人,你是跟我一伙儿的。我得把你骨灰带回大陆,然后好好抛洒。卫民问:那你们当时,就做了好人?你们这可是军人素质呀!龚春秋说:好人?!好个毛!跟在香港一样,贿赂警察,警匪一家!烧黄纸、拜关公,都犯贱!
卫民惊呼:警匪一家哩?!龚春秋说:是吧,人贱,你可没钱,你总得阿谀奉承,否则连提鞋的份儿都轮不到你,明不?卫民点点头,继续听龚春秋说往事。龚春秋说:老啦,老啦,没辙!当时风华正茂呐,可好汉不提当年勇,所以说,别说在我头上屙尿,即便射一炮精!
我都能忍!我能活到现在,欠的人可多得去了。关二爷、**、观世音,我可是天天求神拜佛哟!卫民听后,开始觉得,自己是真心浮躁了。可想想,这事儿就这么玩了吗?决不。突然,卫民的脑海里掠过一个念头,然后曰:秋爷!你是怎的知道,我们会出事儿来着?!
龚春秋听后,呵一声冷笑,于是拿出了他的手机,这是一部相对前卫的诺基亚。划开解锁屏后,令卫民惊讶的事儿给发生了,只见在手机上,是一张拍摄好的图片。这是一处超市停车场,正站着俩人,一个是龚春秋,另外一个同样是满头白发,然后梳着板寸之人。
卫民好不容易动了动没插入针孔的手,用二指把屏幕划大。他得瞅瞅,这矮子他觉得脸熟,可之前是在哪儿见过呢?卫民想想,惊曰:这不是...您给我看的相片里儿的人?!卫民知道,这人可是“麒麟帮”的头儿呢!卫民刚到马来国那阵,龚春秋在出租车上给他看的人。
他不就是“麒麟帮”的头儿!?卫民惊曰。龚春秋说:对,是他。他也来了马来国。卫民曰:长生天,何旭可不是说,他是代表麒麟帮来的吗?其它都不来啦。龚春秋冷笑道:那法律也不允许强x,天底下还不是到处都是?!你可不能听信“大人物”的片面之词呀!
卫民说:这人是谁呀?叫啥名字?龚春秋说:姓蒋,蒋介石的蒋,单字一个云。文化大革命的时候,他是造反派,文工团。专门揪反动派。我哥哥当时也是造反派,只不过不是文工团。文革结束后,我回了广东,先跟我哥好好活了一阵子,有了生意,然后来到你们市,就成了这样。
卫民问:这样是哪样啊?龚春秋说:当时我们几个人,傻愣愣坐在那儿,就相片上看到的。他们后来全都给混了黑,可当时讲义气,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我们一直打打杀杀到九十年代。九十年代以后,我们全都给做了生意,那时候才是考验人的时候。明白吗?
卫民说:我有一件事儿可不明白,怎么这真相,是你“敌人”给告诉你的呢?他不正希望你死吗?你一旦死了,那我们市“山云帮”可不大乱吗?他就可以统领一地儿了。跟秦始皇统一六国似的。龚春秋的烟,快抽完了,可能刚刚他说的全是一腔废话,可现在却要说实话。
卫民呐,给你看张相片。说罢,龚春秋打开了诺基亚的手机图库,然后龚春秋的指甲给戳了屏幕俩下,弹出了一副图片。这张图片,是黑白照。是抗日战争结束后的重庆谈判,**与蒋介石二人的合影。蒋介石明显消瘦了不少,可**却气势汹汹,势要统领天下的份儿。
卫民说:这是啥意思?
龚春秋说:每次我们有一方,快要死掉的时候。我们就约好,把这张图拿来摆摆。其实他统领也好,我统领也好。你明白一个道理吗?我们都成了旗子,在你们市,现在又出了几个苏秦跟张仪,他们在动我们呢。我们就好比刺在身上的纹身,一旦涉入,你永远都是下三滥!
卫民问:苏秦?张仪?
龚春秋说:春秋战国时候的纵横家、合纵家。明白吗?我们来到马来国,其实就是个局!
卫民吓了一跳!感情这么久以来,他成了棋子!说不定连棋子都不是,棋盘上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