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让她双腿不能再站立,从此瘫了下半身,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她要不是嫌这帝都八卦风气太烈,弄死冷奕媃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你,你还有理了!”冷魏然只恨不得咬紧牙关!
对冷奕瑶这态度,自然是恨得全身血液倒流,但更让他忌讳的是,她好像真的一点都不顾及世俗情面。得知自己亲姐姐被抽得下肢终身不能站起,她就这般轻描淡写的反应?
“难道,你想让我忏悔、痛哭流涕?”冷奕瑶匪夷所思地看了那两父子一眼,这两人莫不是有病?
青天白日地跑到她学校来打人,打不过之后就死皮赖脸。
她对冷奕媃向来没有什么姐妹爱,他们难道是第一天知道?
别说是冷奕媃,她看他们俩也很不顺眼啊。
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认为她会一直给他们面子。
之前,和他们出现在冷氏集团,面上一团和气,是为了继承股权,顺利将自己势力插入公司。不过是两三天的“友好氛围”,难道他们以为她当真是个好欺负的。
“死不悔改!”冷魏然环顾四周,表情彻底冷了下去。
冷奕瑶的反应让他心凉。
她不仅仅是对冷奕媃毫无同情,她对冷家也没有任何归属感。
虽然,之前已经隐约明白了点,可如今,在皇室晚宴上出了这样的丑,冷家在帝都的面子是彻底被碾碎了一地。他费尽心思,用了那么多年才好不容易将家族企业经营到如今的地步,如今,不过是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一顿鞭刑就彻底毁了!
警卫们一见冷魏然四处环顾的眼神,就下意识地警惕起来。
这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寻找一件趁手的工具。
人,一旦执迷不悟起来,便是八匹马也拉不回。
冷魏然承认,她的另一半血缘来自于长公主,的的确确的皇家血脉。
可,那又如何。
他还是她亲生父亲呢。
敢这么不敬不孝,他身为父亲,亲自“教导”女儿,理所当然。
警卫室面积并不大,他目光一转,很快就发现,放在门后面的高尔夫球杆。那是某个调皮的学生上课前落在操场上,被警卫看到,随手捡回来的,一直就放在墙根处,没想到,竟然被冷魏然看到。
冷奕瑶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随着他紧紧地盯着那把高尔夫球杆,她的眼底,彻底沉了下来。
他不过是她原身的亲生父亲,看在这句肉身的面子上,她给他几分薄面,但如果凭仗着这个,就准备开染坊的话,她不介意好好教教他怎么做人。
“你这是,准备给我上一上家法?”冷奕瑶轻笑地瞥他一眼。那目光极快,快到转瞬即逝。
冷魏然和冷超还未反应过来,冷奕瑶便已经挪开视线。
而紧靠墙面的那两位警卫,潜意识里被这煞气一惊,已经吓得面色一颤。这,这位学校大佬,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家法?在你眼里,还有这个家吗?”
冷魏然不能理解,她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分明是她将事情渲染过大,家丑外扬,如今,却死不悔改。
不过才十七岁,气焰就已经这么嚣张,再这么下去,还得了?
他眼看就要走到墙根,握住那一支高尔夫球杆,却听,冷奕瑶忽然笑了。
声音低低沉沉,却笑得非常畅快。任谁都能听得清楚她笑里的讽刺:“我是给你们太多脸了,以至于你们以为可以在我面前撒泼?”
被自己女儿、妹妹当着别人的面嘲讽为泼妇,是个男人都不能忍。
冷魏然青筋暴起,这一刻,再不迟疑,直接操起那根高尔夫球杆,刚要回头,却听一道冷凝残酷的声音从门边传来。
“谁能和我解释一下,这是在干什么?”
分别不过一个半小时,再见面,竟然会是这样的情景。
赫默冰冷地盯着浑身僵硬的冷魏然、冷超父子,此刻,自己眼底一片暴风骤雨。
他苦苦守着,舍不得动一丝一毫的女人,竟然在自己的学校门口,被亲生父亲和哥哥当着警卫的面,操着高尔夫球杆要上“家法”?
好!
很好!
他看他们是忘了自己怎么活下来的。
“元,元帅……”冷魏然呆滞了一瞬,自上次从D城看到赫默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这人。和陆琛不同,这人身上的气势收放自如。在冷奕瑶身边,是近乎沉着的守护,可这一瞬,气势外放,气场展露无遗!
那一刻,冷魏然和冷超忽然忆起在电视新闻上播放的场景。
那一双洁白如玉的手,轻而易举地举起枪械,下一瞬,便是一击爆头!
血色满眼、脑浆迸裂!
再声望惊人的军界高层,眨眼的功夫,便已是他手下残魂。
“要不是冷奕瑶,你们以为,冷家上下能活到现在?”
赫默冰冷孤傲地看着他们两人,宛若在看两具死尸。
当初,冷家利用特殊渠道,“打听”出来他的行踪,甚至花费巨资,准备给他送“见面礼”。
与他们干出同样事情的人,如今早已经成为骷髅,在地底下被虫蚁吞噬,他们倒好,为了一个自己找死的冷奕媃,竟然敢趾高气扬地来找冷奕瑶行“家法”,倒是忘了,他们是拖谁的福,才能活到现在!
赫默静静地将冷奕瑶勾到自己的怀里,漠然地看着他们两个人,唇角勾出一道莫测的弧度。
冷魏然与冷超的脸色豁然一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若不是冷奕瑶,他们现在早已经像是当初被元帅处罚的那批军界高官一样,早早下了地狱!
而如今,赫默看他们的眼神……
冷超战栗地望着眼前的赫默,心,倏然沉到边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