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牛径自走到一边地板上，盘腿坐下来，然后点点头：“我的内气已经在你的伤腿和弹片之间起到了保护和缓冲作用，你应该可以走路。当然咯，弹片取下来之后，你会走得更加利索，甚至慢跑都没有问题吧！”

在琼妈的搀扶下，谷大姐下了床，踏出了她多年来的第一步。

接下来是第二步、第三步……

难以自制的喜悦之情从谷大姐的脸上露了出来，她甚至有一种喜极而泣的感觉，眼角都湿润了，眼睛里有泪光在闪烁。

多少年了，没有走过路了，一步都走不了，一走就钻心地疼。甚至，医生都说怕发生伤变，建议将这条腿截除的，装上义肢得了。但是，她不愿意，她不想失去一条腿，咬着牙坚持着，遍访国内外名医，却一直得不到良好的治疗效果。

充其量，就是让这条腿稍微有劲一点。

而现在，居然能够走了！

谷大姐低声说：“琼妈，不用扶着我了，让我自个儿试试。”

“可是，我怕您……”琼妈犹豫不决。

谷大姐说：“没事，你在一边防着就行了。”

琼妈小心翼翼地松开了双手，但却还是围成了一个圈，防着谷大姐摔倒。

谷大姐有点儿蹒跚地，朝前走了几步，都没有摔倒。

她在屋子里走了一圈，越走越觉得灵活。伤腿那里，几乎是一点疼痛都赶不到，在腿骨和弹片之间，仿佛有一团充满韧性的什么东西在缓冲着，让她越走越有劲。

谷大姐看向正在闭目调息的马小牛，都感到他浑身布满神圣的光辉了。

外边，所有人多坐着，提心吊胆，当然，为的事完全不同。有人是希望马小牛治不好，有人是希望马小牛能够治好。

最淡然的就是万老了，他坐着没什么意思，忽然丢下一句：“小牛要是治不好小月的病，那就奇怪了。嘿，我去后山逛逛，没准回来都看到小月在那走路了。”

小月，就是谷大姐、谷明月。万老那么老的资格，叫小月当然是正常的。不过，不管是跟谷大姐同辈份的、比她低辈分的，都习惯叫她谷大姐了。有时候，谷敏敏兴致来了，都一口一声谷大姐地叫，她妈妈也不以为杵。

听到万老这么说，大家脸色各异，蒋华民气得满脸黑线，要不是考虑到对方是九少都要恭恭敬敬、唯唯诺诺的存在，他就扑上去挥拳头了。

而谷敏敏呢，显得很开心，笑脸如花地说：“承万老贵言，我妈妈会走起来的，没准还能暴走呢！”她对马小牛也是有相当的信心。

倒是苏秀丽，信心没那么充足了。她心中苦笑，一下子就能走，天方夜谭吧？只希望能够比那个欧阳老大夫好一些，那就阿弥陀佛了。

欧阳老大夫没有走，气咻咻地坐在那里。他刚才还嚷嚷着，要是谷大姐让马小牛救她，他就走人的呢，到底还是没走。

坐在他旁边的是蒋华民，此时心中也挺没底的，不由得就低声问：“老先生，你说那个马小牛真有那么神奇，能让谷大姐现在就站起来？还走路？”

欧阳老大夫怪眼一翻：“你觉得有可能么？”

“这个……”蒋华民用手指搔搔脑袋，也不知道怎么说。

欧阳老先生忽然就大声喊了起来，显然是要让周围的人都听见：“我告诉你，什么立刻站起来，还能走路，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那小子是神仙下凡……我呸！我就算相信世界上有神仙，也不相信那小子是神仙，压根就是一个故弄玄虚的家伙！”

使劲儿吞了一口唾沫，他更加激动了，嗖地站起来：“老夫我行医六十多年，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年轻人，真是太过分了！他以为他是谁？华佗在世？扁鹊重生？真是笑话，还能走路呢！谷大姐那种伤势，陈年顽疾，让她的腿骨几乎都废掉了三分之二，我能花半年到十个月的时间，让她重新站立走路，已经站在世界的顶端了！”

“那小子，他要是能让谷大姐现在就站起来、就走路，我欧阳华天名字就倒过来写，以后你们就叫我华天阳欧！我估摸着，他花十年也没办法让谷大姐……”

嚷到这的时候，书房那边的门忽然开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唰唰地望了过去。

只见保姆琼妈将谷大姐推了出来，是的，谷大姐还坐在轮椅上。后边呢，则跟着精神还有点儿委顿的马小牛，有点像是没睡醒的样子。

这走出来了，他还直直地伸了个懒腰，双手朝上边一撑。

顿时，欧阳老大夫露出欢快的神情，他有点儿失态了，真有点儿失态了，他指着谷大姐，哈哈大笑：“看到了没有？各位看到了没有？谁说谷大姐能够站起来走路的，这还不是在轮椅上好好坐着？刚才谁说的啊？他这是自个儿打了自个儿一巴掌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