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荡漾，一艘大船顺着运河直下江南。

李川站在船头，脑子里还在细细思索着此行入京的收获。

官场是个泥潭，一旦踏进去，再想干干净净，完完整整的出来那是痴心妄想，不管装愣也好，表忠心也罢，为的也不过是让崇祯帝消除戒心。

世道如此，不戴着面具做人，只会寸步难行。

真正的愣头青，在这个人精遍地的世界是活不下去的。

通过几次接触，再加上崇祯帝登基这几年的为政举措，李川对这位大明的末代皇帝也有了一个大概的轮阔，不是什么雄才大略之主，而且有点感情用事，还有些多疑，甚至立场也不坚定，这是一个矛盾综合体，在这种帝王手下混，实在让人没有安全感。

若是朱元璋那种开国帝王，知道那帮山西商人干的事情之后，哪里还会忍得住，就算是把这天捅个窟窿，估计也要将山西杀个血流成河，岂会瞻前顾后。

只凭这一点，就可看出崇祯帝缺少了几分杀伐果断。

有古话很有道理，主弱则臣强，臣强则主弱。

崇祯帝虽然经常杀大臣，但其实镇不住大明的满朝文武，甚至有些时候，还不得不跟群臣妥协，比如以东林党为首的江南官僚，就曾逼的崇祯帝将商税降到了六十税一。

这样一种形势下，做孤臣的下场很让人堪忧。

若是换了成祖朱棣那样的雄主，李川不介绍做个孤臣，只管抱紧皇帝的大腿即可，管他东西男北风，吹的再猛也有个高的挡着，可崇祯帝却并非是成祖。

若是想的长远些，若是哪天朝中群臣对他群起而攻之，崇祯帝会不会顶不住压下，将他抓到京城砍头，好避开一些压力，平息那些朝臣和勋贵们的怒火。

李川心里琢磨着，山西商人已经得罪了，可不能再把江南的官僚士大夫给得罪死，否则两头夹击之下很难全身而退。皇亲国戚里面，也只得罪了成国公府和金陵的魏国公府，好在这两家虽然势大，但还代表不了大明的所有勋贵，只要下次再分货物时，尽可能的平衡好其中的利益，到也不用担心大明的勋贵们会跟着群起而攻。

不过这得有个度，不能让崇祯帝的猜忌。

如何把握这个度，得好生思量。

正琢磨呢，淘宝来信了。

是莱文发的消息：“先生，您要的大炮已经给您做好了。”

李川立马精神了，可一看大炮的样子，兴奋的劲头很快就没了，这大炮太丑了，两个轮子中间固定了个横杆，横杆上面加了一个炮管，除瞄具外再无其他装置。

这种粗制滥造的东西，也能叫炮？

关键是炮筒实在太短，能不能打鸟都让人怀疑，更别说用于战场了。

“这是大炮？”

李川的脸色不好看，质问莱文。

莱文微笑道：“我的先生，这你就不懂了，这是迫击炮，是苏联人发明的，虽然有点落后了，但操作很方便。这门迫击炮是120mm的口径，属于大口径迫击炮，我给您联系了一家制造杀伤榴弹的厂家，用这门迫击炮发射，射程能达到八公里，不知先生是否满意？”

“真的假的？”

李川实在有点不敢相信，这样简陋的大炮能能炮弹打出八公里远。

莱文察言观色，就知道他是个军火盲，当时就兴致勃勃给他扫盲：“先生，大炮本身只是影响射程的因素之一，弹药本身也很关键，请您相信我给您制作的弹药，射程绝对没有半点水份，至于榴弹的杀伤力您可以亲自检验，毕竟以后还要合作，我不可能自毁信誉。”

李川勉强信了几分，道：“等我试试再说吧！”

可等交易时，他又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