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湘道:“先不说这美酒我与白贤弟懂不懂得品,就冲这酒如此奇特。至于饮法你们更是弄得神神秘秘,完全激发了我的好奇之心,我自然要看看这饮法有何特别了。”
白旭道:“留个空酒缸给我们,你倒是有良心,竟有这般待客之道,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如愿多饮。”
两人说罢皆动手去揭酒封,方一揭开酒封,白旭‘咦’的一声,萧湘双眉一皱,道:“这是……”两人的目光各自聚集在缸口的青龙木塞之上,只见那青龙木塞与金星青龙木缸完全不一样,颜色呈深紫色,并无线条,倒是塞面之上有一个红色的螺旋圈。
无言见两人这般反应,将手中青龙木缸往前微微倾倒,将缸口对着白旭与萧湘,另一只手指着缸口塞上那螺旋圈,道:“萧伯伯与师叔可是在奇怪这个,你们看好了。”右掌食指拇指捏起桌上那根银针,针头对准螺旋圈正中心那一个小圆点,将针头缓缓插了进去。
插了约莫三分之一方才停住,又向外拨了出来,顺着螺旋圈绕动了起来,当绕动到螺旋圈最外围的那一个点的时候手掌蓦然向上轻轻一抬,只见银针头带着一条红白相间呈圈型的线条出现在无言手掌下,靠近针头的圈型最小,越往下圈型越大。
无言低头望着这条圈型线条,缓缓说道:“青龙木酒塞封缸之时,便在塞上雕上了螺旋圈,螺旋圈贯通木塞两面。木缸内一面以一层蜡纸封住螺旋圈,缸外一面滴蜡于其中封之,饮酒之时,以针头穿入圈正中心点的红蜡之中,再行绕圈一带便将整圈红蜡连带缸内纸圈带出。”
萧湘苦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不就是封个酒,怎的要这般麻烦。像这几缸竹叶青只封了一个酒封,饮酒之时只需一揭便可饮酒,如此多方便。这酒倒好,又要用外缸封存,又要用青龙木塞塞住,还要开圈滴蜡,又用荷叶封上,再行包上另一层酒封,难道你们不觉得华而无实吗?”
无言将银针放到桌上,连连摇手道:“并非如此!这当中每一点都是十分关健的。不过这些还是等下再行解说,我不知有多久没饮过这种酒了,现下早已是垂涎欲滴,还是先过过酒瘾再说。”
当下右手双指拈起桌上那荷叶酒封,左手轻轻地将荷叶酒封之上那另一层纸酒封揭了下来,又端起桌上那一口青瓷大碗,一翻转之下便将碗口倒扣到指上,指尖运劲往上一戳,青瓷碗蓦地急弹而起,滴溜溜一阵转动之下朝无言右手拿着的荷叶落去。
这青瓷碗口刚扣到荷叶之上,无言手心运力,掌正中心那荷叶急鼓而起,窜入了碗口之中。不待青瓷碗落到手上,无言五指募地张开,拇指往外一分,其余四指随在荷叶之后探入了碗口中,拇指按到了碗外碗口边缘之上,运劲一抛,青瓷碗便在无言手上急速转动了起来。
随着无言手臂往前一伸,手掌按到桌子上,伴随着极轻的砰地一声响,青瓷大碗停住了转动稳稳立在了桌面上,朝碗中望去,只见那荷叶紧紧贴在碗底以及四周边缘,简直如同粘上去的一般,简直天衣无缝。无言望着铺上荷叶的大碗,脸露满意之色。
赵大山见无言做得如此麻利,赞道:“无言你这手法倒是挺巧的。”
无言道:“熟能生巧罢了,我饮过许多种酒,当中不少都要在碗中垫上其他东西来调酒,做习惯了自然就熟练了。”说罢双掌齐探而出抱起那青龙木缸,缸口对准大碗口一个倾斜便往碗中缓缓倒酒,只见得几道清澈透明的酒水从螺旋圈之中溢了出来,缓缓流过青龙木塞,汇成一张透明的酒水帘子垂到了碗中。
无言在倒了将近半碗左右之时突然将青龙木缸往后一提,止住了倒酒,将酒缸放到桌上,说道:“师叔你们也如我这般倒上半碗酒,切忌不可倒得太快,更不可倒得太多。”
一旁候着的章才一听无言如此说,当即道:“让小人来倒。”伸出双手便要去抱缸倒酒。
萧湘淡然一笑,伸手拦住了他,说道:“不用你了,我自行动手。”望了一眼白旭,说道:“白贤弟,且让我先倒。”拔下腰间那根玉萧,双手持着玉萧凑到嘴边,说道:“且让我为君等奉上一曲《梅花三弄》。”
无言几人闻言均思:“叫你倒酒,反倒吹起曲来,这是做甚。”几人正自疑惑间,厅上缓缓响起一阵萧声,萧声曲调悠闲清新,旋律优雅柔美,霎时间飘散在大厅之中。
只见得萧湘神情悠闲,坐在椅上持萧不住吹奏,突然间身子向右微微一侧,将手中玉萧往上一提,萧口尾端对准桌上那青龙木缸的缸口,蓦地深吸了一口气。
青龙木塞螺旋圈中心那一点红蜡好像被玉萧所吸引一般突然间急窜而起,直扑向玉萧中,连带着红蜡下那纸条一起窜入了萧湘玉萧中。只见得一条红白相间的线条旋转着钻入萧中,刹那间便没了踪影。
萧湘将玉萧一转,萧口对准地面,摇头喝道:“低声弄,梅花一弄叫月。”喝声一过,只见萧中一条红白直晃的线条飞窜而出,落到地面上,成一个冂型,方一成形,又一小段线条飞窜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