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飘愣住了。
浑身的血液似乎在瞬间凝固,贺兰飘推门的手也停滞了。她的指尖触碰着精致的红木门框,只觉得坚硬木头在寒夜所带来的那股寒冷一直顺着门框传递到了她的心。她屏住呼吸,静静的站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房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瑶琴,不要放肆。”
“公子这招真是妙,贺兰姑娘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公子的身份呢。”瑶琴轻快的说道。
那个熟悉的声音没有回答。
“公子为了不被发现,让王府上下三缄其口,还把王府周围的百姓都买通,也算是对贺兰姑娘情深意重了。可是,公子这样不会难过吗?您明明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为什么要仿冒别人的身份?”
“这样她才不会逃。”那个声音沉稳的说道。
呵呵,呵呵……
原来是这样啊……
为了我算计到此,我还真是荣幸。
萧墨。
贺兰飘在门外呆呆的站着,耳朵已经听不到任何东西,眼前也一片苍茫。她的脑中迅速回放着她与“萧然”再次相遇的点点滴滴,只觉得自己就是天下最大的傻瓜。
萧然是吗?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用白布蒙着双眼,而我第一反应是他的眼睛如何,竟然忘记了最重要的事——确认身份。萧墨与萧然的体型、容貌本来就很是相似,再加上他用白布挡住了大半张脸,我认不出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就算是再相似的人说话语气、行为举止也会有所不同!我为什么那么傻,傻到萧墨在我身边一月有余都不知道?
我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笨蛋!
瑶琴知道他的身份,王府里的下人知道他的身份,说不定这安城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份!可是,他们就好像看笑话一般,看着我那么用心的照顾“失明”的萧然,还处处小心,不让他难过自卑!萧墨心里一定把我笑死了吧!
婚礼……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什么婚礼!
萧墨,我恨你。
我永远恨你。
贺兰飘在门外呆站了许久,终于扭头就走。她飞快的走到房间,胡乱收拾几件衣服,抓起小灰就朝王府外走去。小灰焦躁不安的扑闪着翅膀,而贺兰飘面无表情的对侍卫说:“我出府有事,你们给我让开。”
“姑娘,这……”
“难道王爷给我下了禁足令?还是说你们要阻拦我?”
“小人不敢。”
“那就滚开。”
贺兰飘一把把企图拦截她的侍卫推开,向着王府外苍茫的夜色中走去。侍卫们互看一眼,终于决定一个去报告,其余的出门保护贺兰飘。贺兰飘自然知道她的身后跟着许多讨人厌的眼线,但她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
她只是想离开罢了。
“贺兰姑娘,这里很可能有冰窟窿,不能走!”
“贺兰姑娘!”
“放肆!你们敢碰我?”
贺兰飘的面前时一条结着厚厚的冰的河流,而这也是她前行的必经之路。她不是不知道这冰河下可能暗藏的危险,但这是她出城唯一的道路,她没有选择。怀中的小灰不安的在她怀里扭动,而贺兰飘一咬牙就朝河上走去。
脚底的坚冰彻骨的冰凉,把她的身体都几乎冻僵。在风雪中,她一步步艰难的向前走着,而她身后的侍卫就小心翼翼的跟着她,守护她。冰很滑,她一不小心就会在冰上滑倒,摔得浑身青紫。可是,她不要侍卫们的搀扶,总是一个人艰难的站起,继续往前走着。
谁都不要来帮我,因为我谁都不能相信,谁都不能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