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飘说着,终于把脸上的面具揭开,而花错也失了神。 “哪有!”贺兰飘委屈的眨眨眼睛。
“母后真的骗人!什么容貌平凡,什么伤疤?什么都没有!母后很漂亮,和父王一样漂亮!”
“那个,多谢你的恭维……”
花错说的没错,贺兰飘很美。
五年的岁月让她由一个青涩的少女长成了一个清丽的女人,而她记忆中的平凡黯淡的容颜已经在她身上找不到丝毫痕迹。
雪色的长衫遮不住她玲珑有致的身体,那头及腰的青丝更是显得纤腰不盈一握。
她的脸是小小的瓜子脸,皮肤雪白。如白瓷般光洁细滑的脸上,是一道秀美的柳叶眉,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如同最华贵的黑色珍珠,纯净无暇。她的鼻子小而高挺,樱桃小口红润且富有光泽。
与花慕容阳光一样的夺目绚烂不同的是,她就好像一缕清雅的月光,静静的、温柔的绽放着自己的光芒。望着花错呆呆的眼神,贺兰飘苦笑了一声,摸着自己光洁的面颊说:“看来慕容的医术真不错,连那么深的伤痕都能治得不留一点痕迹……虽然她说这张脸是属于我的,但我看着只觉得怪异罢了——我没那么美。容貌平凡的事情就事事不顺,若是顶着这样的脸恐怕会引来更大的祸害。到时候,可不是逃跑就能解决的事情咯。”
五年前,当花慕容见到贺兰飘的时候,她已经是伤痕累累了。十二岁的沧月深知他“慕容表兄”的医术,所以千辛万苦的把贺兰飘带到了齐国,而花慕容果然没有辜负他的希望。她轻摸贺兰飘脸上的伤痕,忍不住心中的疼惜,有些愤怒的问:“为什么不为自己疗伤?都不找个大夫,就让自己的伤势这样恶化下去吗?”
“我只是累了。”贺兰飘咧嘴笑了,笑容牵动脸上的伤口,让她更加难看:“慕容,我累了。”
“傻瓜!你就是这样不把自己当回事吗!你不知道我们会难过吗?”
“对不起。 “我会把你治好的。只是一些擦伤罢了,我定能治好。”
“不要!”贺兰飘突然恐惧的说:“我不要再被人认出,我不要回到他的身边!我情愿死也不要这样!”
“是吗……”
当贺兰飘拆去脸上厚厚的纱布时,她闭上了眼睛,鼓足了勇气才猛然睁开。不管内心曾遭受多大的伤害,但她到底是女人,也到底是介意自己的容貌的。当沧月抱着她去找一个个的山野大夫,而那些大夫叹着气对她摇头时,她已经把彻骨的仇恨转为了淡然的绝望。
也许,当我不在乎的时候,就不会难过了吧……上天还是觉得我的命太好,在我承受了那么多的背叛后,还要把我平凡的容貌也夺去,让我变得丑陋不堪?
而我到底还剩下了什么……
当贺兰飘睁开眼睛的时候,原以为见到的会是一个满脸伤痕,又或者是有着浓厚痕迹的惨败的面容,却没想到是出乎她想象的美丽。她不可置信的望着镜中那个美丽而又陌生的女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却在眉眼间找到了自己原有的痕迹。
“我的脸……我的脸……”
贺兰飘实在无法理解所发生的一切,只觉得手都在微微的颤抖了。花慕容见她如此激动的样子,心中微叹,却还是据实以告:“贺兰,这确实是你。”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的脸到底怎么会成了这样!”
“我只是治好了你的伤痕……你长大了,贺兰飘。你到底有多久没有照镜子,认真的看着你的容颜了?”
“我……”
贺兰飘语塞。
她望着镜中依稀有着记忆中的轮廓,却比记忆中那个苍白羞涩的少女要美丽的多的女子,只觉得呼吸都要停滞了。望着这样的自己,她并没有丝毫欣喜,有的只是陌生与厌恶罢了。
她深知这样的脸会给她带来多少麻烦,而她为什么不干脆毁容?为什么不干脆丑陋到任何人见了就不想见第二眼的地步?
这样,便能彻底摆脱他了吧……
她哭了。
她毫无征兆的哭着,哭的撕心裂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把铜镜扫到了地上,捂着自己的脸,痛楚的说:“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这个人不是我,她不是!”
“贺兰……”
“我讨厌你!花慕容,我讨厌你!”
“我知道……那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后来,贺兰飘爱上了面具。
花慕容原来就有收集面具的嗜好,却没想到她名义上的妻子会比她更为痴迷。与花慕容藏在面具后的绝望悲哀一样,贺兰飘也用各种样式的面具掩饰着她感觉陌生的美丽容颜,只觉得在这样的面具下才会觉得心安。花慕容沉默的望着这个本该快乐微笑的花朵般的女子变得比沉水还要安静,第一次怀疑自己救她到底是对是错。
贺兰,我需要一个人的帮助,我能相信的唯有你。
我还是自私的啊……
墨鱼明天出场
当花错出生的时候,历经磨难的花慕容看了他一眼,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好丑”,然后就不管这个孩子的哭闹了。;可是,贺兰飘——错儿名义上的母亲,却在看到花错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粉红色的小生命。她想起了自己早夭的孩子,爱怜的把哭闹不止的错儿抱在手中,在他皱巴巴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她按照慕容的吩咐,把早已准备好的药水服侍她喝下,然后问:“慕容,想好这个孩子的名字了吗?”